沈医生终于开悟:“只要去图书馆查相关书籍的借阅人名单,我们就知道谁是嫌疑人了!”
竹觉顿觉欣慰,夸赞他:“聪明。”
沈医生挠头:“嘿嘿。”
“而且。”
被夸的沈医生智商直线攀升,继续推理:“学校里肯定没什么人会想去了解尸体相关的内容,再加上凶手性别大概率为男,且与柳星有纠葛,我们排查难度并不大。”
“没错,沈医生简直伶俐。”竹觉继续夸。
沈医生娇羞:“嘿嘿嘿。”
“可是。”竹觉话锋一转:“图书馆的借阅名单不是我们想看就能看的。”
沈医生刚要开口,就被一个声音突兀打断:“什么借阅名单!”
只见甄恭在两人之间忽地冒了出来,他盯着两人,疑道:“你们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沈医生闭上嘴,看竹觉。
竹觉没说话,他在等一场相遇。
见两人都噤若寒蝉,甄恭更是满目犹疑:“你们瞒着我……”
“骄骄——!”
一声雄厚中带着些勾人的怒吼,强势打断了三人的对峙。
只见嘉寿踩着人字拖,以豪放又魅惑的姿态,狂奔而来。
“不是说了叫你别和这个渣男联系吗!”嘉寿怒不可遏,不管不顾一把拽开略有些懵逼的甄恭。
被嘉寿一扯,甄恭的脸居然可耻的红了。
竹觉见状,对甄恭挑眉:“直男?”
甄恭红脸一僵,忙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质问嘉寿:“你是谁?”
“你管老子谁!”嘉寿浓眉倒竖怒怼站在竹觉跟前甄恭:“你离骄骄远一点!靠那么近干什么!”
甄恭一时没接上话,他盯着嘉寿的怒容,好不容易褪色的脸又开始缓缓变红,甚至眼神都有些迷离说话也变得结巴:“你……你生起气还挺带劲的。”
嘉寿:……
竹觉戳沈医生:“他之前是说自己是直男吧。”
沈医生举手:“我作证。”
“我听见了!”甄恭羞愤欲死,他也有些搞不明白,直得可怕的自己怎么遇到眼前这个男人,就感受到了那股莫名其妙的躁动。
嘉寿见怪不怪,对甄恭冷笑:“直男?直男你缠着骄骄干嘛!”
“我,我……”红如太阳的甄恭卡顿半晌,终于在恍惚的大脑中抓住了重点。“你得先告诉我骄骄到底是谁。”
沈医生加入聊天:“是啊,骄骄是谁?”
竹觉举手:“‘睡觉’的‘觉’,是个多音字。”
“jiao,jue……”甄恭一激灵,如梦初醒的指着竹觉:“什么玩意?他?你说我缠着他?竹觉?我缠着他?”
嘉寿警惕的盯着他:“不然?还能是骄骄缠着你?他看你照片一眼都一天吃不下饭。”
竹觉跟沈医生解说:“他的话有水分,他总是忽视我间歇性的‘追爱’行为。”
沈医生点头:“看出来了。”
甄恭简直气得想笑,他红着脸摆手:“谁缠着谁谁心里有数。”
“谁跟你谁谁谁。”嘉寿上前一步,逼得甄恭又羞涩后退一步:“一分钟前,我亲眼看到你凑到骄骄身上!”
“我!”甄恭百口莫辩,可他又不能把柳星的事全盘托出,只能雷霆微怒后,期期艾艾道:“我有事找他。”
这时,沈医生也注意到了嘉寿的老头衫,对竹觉惊道:“就是他一直在跟踪你!”
嘉寿身躯一僵,忙转头朝竹觉解释:“骄骄,我是担心你被这个玩意骗了!”
“什么这个玩意那个玩意的,我叫甄恭!”
甄恭辩解完,又羞答答的问嘉寿:“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嘉寿:……
从甄恭这扭扭捏捏的实验现象,竹觉得出实验结论:“几乎所有人都不能抵挡住嘉寿的诱惑。”
沈医生闻言,也看向衣着邋遢五官平平但整个人看上去就是莫名性感的嘉寿,他忽然醒悟:“你说的‘主角’,不会就是嘉……”
竹觉捏住沈医生的嘴。
沈医生比OK,表示是自己失言。
这边,嘉寿看到甄恭这副对着自己犯痴的模样,虽然面上虽然不太开心,但还是回答了他:“我叫嘉寿。”
“嘉寿?”
甄恭听到这个名字,像是被当头一棒,忽然惊醒。他从暧昧的气氛中猛地脱离,看向嘉寿,突然质问:“你是不是认识柳星?”
嘉寿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
甄恭有些急切的上前一步,继续逼问:“快说!你是不是认识她?艺术院的柳星!”
嘉寿这才反应过来,他微微蹙眉后退一步,回答:“认识。”
“果然是你!”
甄恭死死盯着他,语气激动:“柳星之前在追的人,就是你!”
嘉寿不虞:“关你什么事?”
“你!”就盯了嘉寿这几秒功夫,那股眩晕感又要袭来,甄恭猛晃了晃脑袋,然后背过身不再看嘉寿,继续道:“你最后一次见柳星是什么时候?”
嘉寿看着甄恭的后颈,并不配合:“你这副态度,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甄恭的语气急切起来:“你必须回答我!”
嘉寿愈发不爽:“凭什么?这是我的隐私。”
“你!”甄恭怒气上涌,一时有些口不择言:“是你,一定和你脱不了干系,肯定是你把柳星……”
“肯定是他杀了柳星?”竹觉接上甄恭的话。
甄恭一愣,随后马上矢口否认:“柳星只是失踪,我没说他杀人。”
竹觉踱步到甄恭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道:“是吗?你觉得柳星没死?”
甄恭目光镇定:“当然。”
竹觉点头,忽而指向一旁空无一人的凉亭:“站着多累,我们坐下谈谈吧。”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的抬步,跟竹觉走向凉亭。
几乎是在竹觉走进凉亭的下一秒,天空上源源不断的云朵便消退了,阳光也洒了下来。
“谈什么?”
甄恭神情严峻,时不时看一眼嘉寿,可又不敢久看,他有些焦躁:“竹觉,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人和柳星的失踪脱不了干系!”
嘉寿闻言,没急着反驳,而是看向竹觉:“骄骄,你知道我的,我一向洁身自好,没和任何人有过情感纠葛,又怎么会绑架一个我都快忘记的追求者。”
竹觉坐在沈医生身边,淡淡回嘉寿:“我并不知道,我们对彼此没有那么了解。”
嘉寿笑容凝固。
甄恭冷哼出声。
“不过。”
竹觉看向甄恭,突兀发问:“你之前说,你是为了抓住凶手,所以蹲守图书馆?”
甄恭微顿,随后点头:“是啊,虽然错疑了你们,但你们也报复我了,你还想翻旧账?”
“既然如此。”竹觉勾唇,撑着下巴问:“你把‘凶手’往阁楼上引,也只是为了抓人,而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想要‘凶手’坠下高楼,以命偿命?”
甄恭眼神变了变,但回答的很快:“我只是被你们追得慌不择路了。”
“好。”竹觉还是盯着他不放:“那我们说回你当时的装扮,你说你扮成柳星,是想用柳星引出‘凶手’,你觉得……”
“是一个死去的柳星更能引出杀人犯,还是一个活着的柳星更能引出绑架犯。”
甄恭抿唇,没有马上回答。
竹觉又转头,笑着问沈医生:“沈医生觉得,‘凶手’这个词,像是形容杀人犯,还是绑架犯?”
沈医生目光一沉:“杀人犯。”
甄恭自始自终,都用“凶手”来称呼那个“绑架犯”。
“你早就知道柳星已经死了。”沈医生看着甄恭,得出了结论。
竹觉笑吟吟补充:“你埋伏在那,并不是为了所谓的抓人,而是单纯的报复。”
“你扮成鬼,是想吓破我们的胆,也是想引我们来追你,你把我们往阁楼上引,也不是什么慌不择路,而是早有预谋,你想要给柳星报仇,你要我们给柳星偿命。”
竹觉说完,又问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的甄恭:“为什么最后手软了呢?我并不认为你是幡然醒悟,又觉得我们是无辜了。”
甄恭不说话,沈医生便合理推测:“应该是害怕了,他不想担上两条人命。”
“是吗?”竹觉不置可否,他慢悠悠道:“我怎么觉得,你是有别的打算呢?”
“没错。”
甄恭终于出声,他抬眼看向竹觉,神情空前决绝:“我确实早就知道柳星已经死了,我救你们的原因也很简单,我一定要知道柳星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想要真相!即使你们就是凶手,我也要从你们这问出真相之后再亲手替她报仇,如果你们不是,那我要你们给我去找出真相!”
甄恭目眦欲裂,他迅速瞪了神情不明的嘉寿一眼,随后咬牙切齿的重复:“我要真相,我要真正的凶手偿命!”
看着这样凶相毕露的甄恭,竹觉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抬起手,戳了下身边的沈医生。
沈医生:?
竹觉:“问。”
沈医生恍然,忙问甄恭:“既然你这样执着于柳星的死,那你和柳星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甄恭怒容一僵。
他眼神开始变得飘忽,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声道:“……我喜欢她,追了她很久,可她还没同意就死了。”
“哦?”
旁听已久的嘉寿忽而插入聊天,他冷笑一声,道:“没同意就死了?你很会混淆重点啊,是宁愿死都不同意吧。”
“你,你……”甄恭怒气冲冲瞪向嘉寿,可没瞪几秒,心跳又不不争气的开始加快,脸也迅速变红。
嘉寿不闪不避和甄恭对视,还露出一个魅惑微笑:“我怎么?这就又喜欢上我了?那你的喜欢有点泛滥啊。”
沈医生看着两人的互动,顿悟:“他喜欢她,她喜欢他,可是现在,他又喜欢他。”
竹觉抚掌夸赞:“沈医生真是越来越聪明伶俐了。”
“嘿嘿嘿……”沈医生羞涩摸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