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涣舒酩闭目假寐在床,耳边清晰能够的听见三人细小的声音,桃林守着一人,院内隐藏两人。
屋外除了青蛙与虫鸣声外几乎风平浪静,她放缓呼吸伪造熟睡的假象,只为引得来凶手前来,却在子时之际,全院仍旧无动静。
她等的不耐烦,粗呼口气,闭眼出声道:“这凶手到底来还是不来了!”
窗外的棋纺,好笑道:“哪还有人着急送死,你真就肯定这凶手杀人于无形,我们几人真能敌过?”
涣舒酩睁开眼,盯着房顶,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忽然笑出声。
她一腿翘起,双手垫在脑后道:“你以为我独身走到如今,难道还怕死。怕死那是世有牵挂之人的事,与我无关。”
棋纺刚要开口,院内守着的两人,小声闯入房间,急道:“姑娘,不好了!外面有人喊着又有人死了!”
她腾然起身,随着两人闻声赶去。
仍于荒野外,她赶去之时,守着的村民打着火把沉默不语,见她来了,让开两边,唉声叹气的神色,还是涣舒酩第一次从他们面上看见。
更有甚者面上露着恐慌,且这次赶来的村民比之前的多得多,她不经意的看着两边低头不语的村民,三人走入,到了最前面。
村长背手忧愁的看着尸体,见她来了,主动请道:“姑娘,快来看看这具尸首!”
涣舒酩蹲下查看,死者是唯一的男子,头部还在,面相上看估摸二十左右,衣服穿着完好,目视外面没有明显伤痕。
她出声道:“在场几乎所有男子都在,你们都是一个村的,不必我多说,他叫什么名字?”
当场无人吭声,都装聋作哑。
她冷声道:“我只问最后一遍!”
有人声音低小道:“我家的……叫王福子。”
涣舒酩伸手道:“手札。”
赵氏雨立即找出递过去,她翻看手札,找到王福子八字,辛卯,巳月、丙戌、寅时。
与她八字极近,但为何不前去杀她,而是找了个男子代替?
她收回手札,两手放在尸首外衣上,就要扒开,突然有人喊道:“哎!你这姑娘家家,咋还扒人衣服!”
涣舒酩搭着一手,转头看他,明显懒得搭理,道:“查看伤,我不扒他衣服我难不成还扒你衣服?”
“你这姑娘!你怎么说话呢!一点教养都没有,满嘴污秽之语!”
她还没说话,赵氏雨也觉不妥,上前道:“要不姑娘我来吧。”
“不用。”涣舒酩话音刚落,那说话的男子,嗤嘴发声,满脸觉得她不是什么洁身自好之人。
她最后微笑点头,并不打算再理会傻子,当他说话放屁便好。
扒开衣服,死者身上的伤与前面几具尸体几乎无异,只不过不知是不是因男子的原因,他身上的伤痕看起来没有那么深厚,但也相差不多。
她为了看的清晰些,趴的近些仔细查看。
那男子又耻笑的看着大伙,指着她道:“看看,跟个没见过大小伙子一样!没点羞耻!”
涣舒酩没回头,朝着后面微微勾手,“赵氏雨过去看着他,再说话跟放屁一样,说一句扇一巴掌。”
赵氏雨觉得略微不妥的犹豫不决,毕竟他们说好听是查案的,说不好听的,那就是个阶下囚一般,被他们所有人困在这里等死。
等死还敢这么嚣张?
云帆也觉不妥,凑近道:“姑娘,这不太好吧?”
可涣舒酩真就这么如他所想那般嚣张,应说肆意妄为更贴合。
她查看完把人衣服盖回去,起身道:“没何不妥,我是来墓羊村查案,不是来教人如何做人。村长你是吧?”
村长不知她这是何意,但见她已离死不远,还敢如此言说,如此场面,奸心瞬起,“姑娘,你这是何意!”
“我自然无何意,村长意会便可。”她自顾自的说着,背身而走道:“后山的花似乎开了,墓羊村果然山清花秀。”
村长一听,脸色突变,连着其他人都面色大变。
后山在墓羊村一围的外面,除了出过墓羊村内,不可能前去,还能看见花开了,无疑是她在众人日夜把守下,竟然出了村子!
既然能有此本事能出村,也就是说她定传信给外面,整个村子现在已被暴露在外,不再是他们逼压与她,而是她压下了众人!
其他村民意识不到这么多,但是知晓她已经知道了他们要杀她的计划,不安道:“村长,她这是知道我们是凶手了!怎么办?今晚杀了她!”
剩下的人七嘴八舌的跟上喊道:“杀了她!看她还如何报信!”
村长深深思考,让众人平息怒火,道:“不,暂且留她一命。”
“还留什么!我们若不杀了她,等到她的援兵来了,我们定是必死,不如先杀了她,一了百了!”
村长重重呵斥,道:“现在还未到诬薨山神所预备之日,待到时机,她,我们定要抽筋拔骨,放血吃脑!连着皮肉都剁烂!”
众人欢呼一会后,有人怀疑道:“诬薨山神……他之前的神意,不是说不杀男子,如今为何有男人也死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怀疑山神,更怀疑村长这个唯一接连神意之人,传教之人教意有误。
村长目眦尽裂道:“你是怀疑山神?诬薨山神自有他的神意,你亵渎神灵,不想活命了!”
他说着见众人害怕起来,便打了巴掌又给个枣,“放心,诬薨神意中说,肉身死不是死,我们的魂魄终得洁净,是要飞往天上而去,以后定是吃香喝辣,在天安逸享乐!”
一大半的人听他所言,立刻精神百倍,激动难以平静,而小一半的人,仍旧怀疑,“可如此杀人……”
村长立即打断,严谨纠正道:“不!你错了!我们是在救人,那些人的肉身死去,那不叫死!而是获得重生!她们必定感谢我们!”
赵氏雨躲在不远处偷听到此,觉得这群人都痴的不轻,“姑娘,他们脑子都进水不轻,哪有人杀人还美名其曰救人,人死那不就是死了,还能重生?”
涣舒酩轻轻撤回脚步,让他俩跟着走,道:“废话,人都死了,投胎去那不就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