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姣说的不错,傅月华都快死了将近十天半个月,早不办丧晚不办丧,非非这个档口办丧,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南阳王府的帖子昨日就送到了,那姣姣可有如何打算?”时延年拨了拨黑棋,身着黑金祥云墨竹花纹衣裳,头顶的束冠镶嵌着湛蓝色宝石,在阳光折射下,迸发璀璨夺目的光,如同时延年嘴角含着一抹笑,微风习习,却透人心脾。
时姣狡黠一笑,眼波闪了闪,好似猫儿烟波云翳着雾气,又执下一颗白棋,“那就劳烦母亲与我走这一遭了。”
中宫内。
奢华庄严的屏风前,一尊镂空带着繁复花纹的香炉正袅袅生烟,那香味似淡非淡,似浓非浓,香烟袅袅,飘来阵阵檀香,沁人心脾,似乎要将人浸泡在其中。
“太子,清河崔家的死士可不是你讨好女子的玩意儿。”
说话的是一位宫装美妇,她的发丝层层分明,头顶八只宝玉凤钗,正头面镶嵌一颗硕大的红色花蕊,使得面容即使较为清淡,却因为眉间一颗红痣,增添了几分佛性与慈悲。
傅墨聂,正端坐于香炉前,盯着飘烟四起,端了茶盏,轻轻用手指拨动茶杯边缘,眼神像看什么不甚重要的物件般,缓缓开口,“母后,清河崔家如今可不是你那位嫡兄掌权呢。”
他喜欢给谁送就给谁送,崔嫚惜的手未免也伸的也太长了。
他很不喜欢。
皇后正是崔嫚惜。
崔嫚惜不知是听到什么令她大怒的字眼,神色变得异常怨恨,直接将软榻上所有精致糕点全部扫了下去,目光跟淬了毒一样狠狠盯着傅墨聂,指着太子鼻子,“你简直目无尊长,我当初就该在你出生时就一把把你掐死。”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奴婢太监跪了一地,头低低垂着,神色惶惶然,齐声喊道。
“皇后娘娘,息怒。”
太子原本还有丝笑意的脸庞不笑了,目光变得异常冰冷,带着寒冬腊月凌冽的寒意席卷而来,直接站了起来,拍了拍袍子,好似在拍什么见不得人的垃圾一样,高声喊道,“即日起,皇后娘娘因忧心圣上龙体,特意去普济寺吃斋念佛半月。”
“傅墨聂,你当真以为崔家就全在你的掌控中吗,你这个不孝不悌大逆不道的东西,你会不得好死——”
话音还未落,离崔嫚惜最近的一宫女却捂住了她的嘴,动作麻利的将她绑了起来,面容平静,眼底却一片冰寒,“皇后娘娘,隔墙有耳,太子殿下如此忧心您跟陛下,实乃大周之福。”
“含香你居然背叛我——”崔嫚惜不可思议的看向含香,这个她最为亲近和信任的一等宫女。
含笑却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将手帕塞进她的嘴里,随后退居阴影处。
崔嫚惜看着一屋子宛若木偶般僵硬的太监宫女,她竟然不知何时,整个中宫都在那个孽畜掌控手中!
而就在她思来想去的时候,却听见一句来自九冥幽都的呢喃,好似无常索命,带着满满恶意。
“母后,您该好好想想,舅舅的命到底对于您来讲,重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