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时姣就接过香,刚要插上,却听见棺材铁链无风自动,在这个落地可闻的关头,掉下一跟针都听得见,如此响动,所有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们看见那铁链动了没?”
“什么铁链,你眼花了吧。”
时姣见此,眉毛挑了一下,似笑非笑觑了一眼王瑜烟,还是照常往香炉那厚重的香灰插上香,随着越来越近,那铁链震动的越发响,就好似有天大的冤屈不可见日般。
众人脸色越来越苍白,随着三炷香彻底插入香炉里面,只听“砰——”的一声,支撑棺材的棺底矮座断了,这下死一般的寂静无声弥漫开来,紧接着一声比一声高的惊叫响彻灵堂——
“闹鬼了,这棺材有鬼!”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吓破了胆子,贵女夫人慌不择路的纷纷跑向门口,似乎多看一眼棺材都会被附体一样,而对于引起棺材异样的时姣更是惊惧连连。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洪亮的声音涌了进来,“吵什么,灵堂内不得喧哗。”
王瑜烟一见来人,眼泪婆娑,“我也不知,只是在永安县主上香的时候,月华那棺材就突然动了起来,也不知何源头。”
突然一个黄袍道长跳了出来,围着时姣转了三圈,摸了摸山羊胡子,却突然凶神恶煞,“你八字极重,属水,克金,与天财相顾,而傅二公子的命格确实主金,贪狼星入命宫,两者相合,与你乃是此消彼长的因果。”
王瑜烟一听,差点晕了过去,恰好及时赶来的南阳王扶住了她,王瑜烟不安的看了一眼时姣,又惶恐的问,“那如今异常是——”
那道长拿起桃木剑,又洒了点鸡血在棺材周围,然后符纸无风自燃,道长面色厉厉,喝道——“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太上老君吾吉吉如律令。”
话音刚落,棺材一直震动的铁链不动了,重新归于平静,可是不久之后,突然灵堂内所有烛火都熄灭了,幽幽鬼火从四面八方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沙哑难听充斥人的耳膜——
“爹娘,我死的好惨啊——”
“爹娘,我死的好惨啊——”
“爹娘,我死的好惨啊——”
时姣一直没说话,却在黑暗处握住了安乐长公主的手,眼眸却冷冷望着傅文钦与王瑜烟,以及,躲在暗处的一只小耗子。
“大家不必惊慌,想必是傅二郎撞柱而死怨气深重,为今之计只有超度一法子!”
道长见四周惊慌踩踏四起,连忙高声叫喊。
“那到底如何是好!”
“就是,早知道不来这了,真是晦气!”
“这人怨气如此之大,难道不会害我等吗?”
非但没止住,众人心中却更加惶恐,不绝于耳的嘀咕和谴责不绝于耳。
“那就还得请永安县主,她的八字命格如此硬,只要祷告七天七夜必能消化怨气!”
道长亮的惊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时姣身上,因为人潮拥挤,道长被一人似乎不小心撞了一下,地上有丝亮光闪现。
太有意思,时姣与他从未见过,这牛鼻子道长居然知晓她是谁,连生辰八字都知道了?!
安乐长公主从这个狗屁道长说起时姣命格就开始有隐隐发怒的征兆,如今,却是再也忍不了,直接就要拉着时姣走——
“天大的笑话,那傅二郎与我儿不过见了一面,就克生克死,那我与她父亲如此朝夕相对怎么没被克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可笑!”
可这个时候,烛火又亮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王瑜烟却直挺挺跪在安乐面前,缓缓磕了一个头,抬起脸带着死死的恳求,“求安乐长公主与永安县主成全一个做母亲的心,月华从他牙牙学语开始,我就含着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我也不是认定这事与县主有关,只是,我真的希望月华可以安安心心上路,全了我这颗爱子之心。”
说着说着,王瑜烟的眼睛已经肿的跟红兔子一样却还是留下泪来,眼里的悲伤快要溢了出来,泪水像一颗颗珍珠般砸落地面,也砸进围观的人的心中。
“是啊,县主,只需你在南阳王府打坐七天七夜即可,想必顾二郎也能安息入轮回了。”
…
…
…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话里话外都逼着时姣留在南阳王府,果然,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这些人慷他人之慨,就别怪她拉他们所有人下水了!
只不过,时姣心想,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可是你们非要我留下的——
安乐长公主还要说什么,却睥见时姣轻轻摇了头,安乐虽没有很聪明的脑子,但直觉一直很准,这一次,她的女儿依旧无忧。
如此这般想着,安乐也不出声了。
在众人耐心即将告罄之时,时姣与若有似无与人群一脸生女子对了个眼神,好似认栽般,“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