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这北庭渊上上下下也就淮折敢用这幅语气跟寻声说话,寻声早已习惯,在淮折这也不怎么介意他这番打趣般的说辞。
这问题寻声绕是实话实说也觉得矫情,便欲盖弥彰的嘴硬了句:“少问两句成吗,我还得跟你报备?”
淮折笑着摇头:“这是哪里话,我哪敢啊。”
寻声身体里的火更盛,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杯子,仰头便一饮而尽。
听见淮折在问:“还没问你,仗打完了,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身边处处是眼睛,北庭渊自是懒得搞什么大动作,复生的势力绕是再强也需要恢复期,想着天界那群窝囊废被中伤成那样,补给自己都忙不过来,一时间也很难再搞出新花样。
一边要提防他方势力的小动作,一边又要为北庭渊的未来设计蓝图,这段时间北庭渊被外界传的倒是风光,实则渊内也忙的不可开交。
寻声思考了两秒,说道:“自是复兴北庭渊。”
当然,这也是身为北庭渊首领的职责。
至于怎么复兴。
则需要用时间来验证。
淮折说:“我这不是要问问你的想法,是怎么个复兴法?第一步是干什么?”
大殿内恢复寂静,淮折也不催促,等着寻声的回答,良久后,他好像听见短促又轻的一声笑,一瞬而过,消失在寂静里:“这第一步,自是去跟他会会面。”
淮折没太听懂寻声这话,也不知晓寻声口中的“他”究竟是谁。不明所以的就跟在寻声身后来到片看不见尽头的地带。
远远望去是无尽的夜,这地方好生阴寒,一靠近便渗出寒意,淮折看不见光源,这地方如此陌生,淮折都开始怀疑自己,三界内竟还有他不知晓的地方。
寻声脚步一顿,抬手一挥,眼前便出现一个边缘泛着光的大洞,寻声走进去。
原来是要用法术召唤空间,难怪他不知道这么个地方,原来是寻声自己造来的空间。
淮折进来便看见这番情景,是个用寻声法力凝聚而成的巨大牢笼,不走进看还发现不了里面还坐了个人。
那人的发丝狼狈的披散在肩头,手上戴着手铐,身上的衣服也都不能算作衣服了,顶多算几块脏布挂在身体上,能看的出来那人也死命挣扎过,却无济于事。这会儿也没反抗,靠着笼子坐下。
寻声生了一双薄情的眸,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一伸手笼子的门便嘭的一声打开,还在迂回的前后晃动着,发出刺耳的响声。
寻声走进笼子里,见身后的人没动,侧头看了一眼,淮折点了下头,跟在他身后。
寻声一步一步走过来,垂眸便是狼狈的人,寻声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对上他的脸,那人的脸上全是泥泞:“好些时日不见,可还记得我?”
那人顿时抬眼瞪着寻声,干咳了几声,喉咙沙哑却还在骂着:“卑鄙小人……你们北庭渊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畜牲……”
这人嘴里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寻声耳朵磨出茧了,也不见他说些别的,寻声冷淡的眼眸锋利又直白的看向他,嘴角勾了下:“是吗?那我来猜猜谁是好人。”
寻声见状真的思考了几秒:“是天界那群人吗?”
那人即刻眼眸中的怒意越发明显,被寻声激的眼眶发红。
这幅样子还惹的寻声觉得新奇,恶趣味便上来了,眉梢眼角都扬着,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像是专门为了说给这人听的:“还指望那群人救你呢,还是洗洗睡容易。”
这人的声音像破锣,嘶哑着:“你胡说!帝君定会让人救我!我可是天界仙君……”
这人还在喃喃着:“我可是仙君……没有我不行……不可能不救我……”
寻声嘴角的笑意越散越开:“输的那么难看,你的帝君早就顾不自暇了,哪儿还抽的出时间管你这么个不重要的人?”
这人嘶吼着:“你放屁……”
寻声一支手抬起他的下巴,眼神里轻蔑快要溢出来:“要救早救了,还轮的着在这儿流放?”
那人听到这话便怔怔地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寻声将手收回来,慢条斯理的拿缎锦擦了擦整只手,昂贵的丝绸被掌心摩擦揉捻,最后在空中掀起一道漂亮的弧线,展翅最终又飞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寻声睨着他:“我早说了,你们天界的人没心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