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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顿住,顺着这道声音看上去,对上一双满含笑意的眸子。
男人摇摇头:“这位公子,我们不是在说你。”说完他又指了指寻声站的方向,“我们在说那个脸臭的男人。”
沉吟扫了眼那个地方,声音淡淡:“来便是客,在背后嚼舌根,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那个男人便没了声音,看他不像是好惹的样子,连忙道着歉。
淮折就在不远处听到这句话,觉得这人长的甚是眼熟,深思熟虑一番,突然灵光乍现,这不寻声在外面找的那男人吗,不过这估摸也不是魔界的人,淮折扫一眼他的打扮,这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大概率是天界的人。
这么一想淮折就更不能理解了,那男的知道寻声什么身份吗,顶着天界的身份去帮寻声?这都不止一次了吧,难不成寻声救过这人的命?
淮折神神叨叨的跑到寻声身边:“你看那儿,我还没问,你跟他什么关系?”
寻声看过去,还想是谁呢,结果对上那张熟悉的脸,一下子垮了脸,面无表情的:“仇人。”
淮折哪能信:“你单方面仇人吧你,说你俩没关系我绝对不信,那人总救你,看那打扮估计还是天界的人吧?你跟他搞在一起?”
寻声皱着眉:“我跟他搞在一起?”
寻声说出来的话像结了冰,冷的人打颤:“你怕是要死。”
淮折哪顾得上这些,通篇说了出来:“你刚不在估计都没看到,刚那两个狗东西说你坏话呢。”
寻声倒是知道这事,那俩可是丝毫不避讳,当着他本人的面说的:“没聋。”
淮折又道:“说你坏话就说了,你自己这狗啃的脾气都能装没听到,你知道他刚干什么了吗,就直接让他俩滚了你知道吗?”
寻声:“……?”
寻声觉得以淮折的脑子,这话起码一半都带了夸张成分,那人能直接在人家的地盘说让人家滚的话?怎么说谎也不过脑子……
等会儿……
寻声抬眼看他:“你说谁狗啃的脾气?”
淮折顿两秒,求生欲上来了:“您一定是听错了,这两天操劳过度,出现幻觉了,我说我这两天镇上碰见条狗呢,那狗的毛跟被啃了似的……”
寻声:“……”
想不到理由可以不想。
迟渊到一边去接客去了,大殿里陆陆续续的进满了人,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寻声找了个不怎么显眼的地方待着,让淮折别跟过来。
“你去找迟渊,别跟着我。”
淮折挣扎着:“为啥啊,这么大个地儿我上哪儿去找人,到时候我走丢了怎么办……”
寻声赶着走:“我提前给你买块墓。”随后就留淮折一个人痴痴望着他的背影。
出了大殿,看见魔界鲜少有了些许人情味,阴森森的地带也多出了艳丽的色彩,要么说魔界也不是不会搞这些表面工作,只是领地不怎么占优势,整片地带被阴气包围,进了这区域就不禁犯寒。
面前景色也算是宜人,寻声站在原地看了几秒,抬脚准备走,被身后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门前的几个侍卫道:“何人,敢擅闯我赤鸢堂!”
寻声脊背都僵了几秒,转过身看到那两个侍卫前站了个瘦弱身影,看背影还不及那侍卫的肩膀高,低垂着脑袋,寻声意识到并不是在说他,松了口气。
定睛看过去,那背影着实可怜,许是没得到侍卫的许可,那侍卫的语气又太过激烈,那瘦弱身影紧攥着洁白衣角。
那男孩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细细密密的散播在话语里:“我父亲好像在里面……”
寻声定定的看着他,没什么动作。
随后又看到那侍卫一脸不耐烦的驱赶:“哪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孩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人知道吗?看看你穿的这衣服,哪像是那些上仙的子嗣?!”
那男孩又颤颤巍巍的道:“可是我看见了……”
“我懒得跟跟你废话,没请柬进不去,一边玩儿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男孩没再说话,垂着头站在那里,看不清表情。
寻声看那侍卫脸色不怎么好,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讽完衣服讽作风,惹的那男孩脸色越来越白,原以为这样那男孩便会罢休,却不料那男孩依旧执着。
轻柔的力度落在肩膀上,掌纹肌理与布料相贴,温热气息洒在耳侧:“首领,甚巧。”
这声音迅速与记忆里的声音配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寻声耳边一麻,微微偏头。那人离他不过一拳距离,一侧头就能看见他近距离的笑颜,那人的眸子又映入了灯花的影像,灿烂又明媚,寻声滞愣的看着他的眼眸,一时忘了反抗。
他的眼睛,像开出了花。寻声想。
这感官没持续几秒,寻声反应过来,眼神瞬间恢复冰冷,扯开他的手:“多事。”
沉吟还是一副笑眼弯着:“几日不见,首领好兴致。”
寻声自然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更加不爽:“与你何干?”
沉吟也不反驳,一一认下:“自是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