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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声身子一僵,回神后立刻转身看到面前的人,那人神色悠哉悠哉的,深更半夜也不见休息,跑哪儿躲着去了,跟个鬼似的突然蹦出来。
寻声没开口,沉吟笑道:“深夜拜访,首领有急事?”
提到这个寻声后知后觉来了火,忍了忍:“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你把那人推到我这里来无非是自寻死路,修为甚至不够我练手的。”
那人……
是青云?
沉吟沉默了会儿,脑子里把整个事情都过了个遍,莫非是自己只身去了北庭渊,还是直接去找的寻声?这小子也是个胆大的,能穿过北庭渊的结界,只是碰上寻声……不知道有没有说错什么话,面前这个可不是个可以陪着他玩的性子。
沉吟颔首:“小弟执事甚是鲁莽,打搅首领清静,我替小弟致歉。”
不说道也还好,寻声已经想到两人吵起来甚至打起来的场景,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给镇住了,滞了两秒皱眉道:“你们都这股窝囊德行,他的事要你道什么歉?少给我在这儿装好人,我来这儿就是告诉你,你,包括你的人,都别靠近北庭渊,这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也别想着套什么近乎,我们如果非要有关系,也只能是敌人。”
沉吟片刻的宁静,屋内顿时空气都凝固了,似乎连彼此的呼吸都听不见了,沉吟轻呼了口气,一段时间都没在讲话,没多久就又恢复了笑颜,像是没听到刚刚那些话:“首领所言甚是。”
寻声能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却也懒得去深思他到底在想什么,扭头就走。
寻声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一点点淡开,沉吟瞬间嘴角拉直,脑海里都是他的那几句话。
“我们如果有关系,也只能是敌人。”
敌人。
如果你知晓我是谁,还会说出这句话吗。
沉吟看着窗外的月色,良久,直到天边泛起白肚皮,沉吟依旧站在窗前,看着那抹明月一点点在空中褪色,直至与青空融为一体,在阳光撒下来的前一刻,也终于笑了,极为轻的一声,像是自嘲:“是吗。”
“若我偏要与你有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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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北庭渊,略显寂静,随后迎面而来的聒噪。
淮折闲出屁了,寝殿里一刻也停不住,看不到寻声心里就痒,总觉得他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大殿里没有寻声的影子,淮折寻了大半个北庭渊,最后在暮长老那儿套出了话。
淮折气喘吁吁:“你干嘛,怎么一个人去天界也不叫我,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那北庭渊首领就要换人了!”
区区在天界抓个人,北庭渊首领就要换人,那他这个首领也可以不用做了。
寻声:“带上你才有这个风险。”
淮折:“……”
寻声想也知道他这跳蚤的性子一刻也闲不下来,能知道他去哪儿了,估计也把北庭渊的人问了个遍。
寻声:“魔界的事都处理完了?”
淮折答的轻松,一脸怅然:“没呢。”
寻声:“?”
那你跟个大爷似的在北庭渊瞎转悠什么?
寻声:“你倒是答的快。”
平日里外界都把寻声传的凶神恶煞,仿佛一不顺着他的意就要被捏死,淮折跟寻声相识久了,每每听到外界的传闻只觉得好笑,甚至当乐子讲给寻声听。
淮折也不觉得寻声跟他们一样那么邪乎,什么只手遮天,什么恐怖程度堪比隆镜窟野鬼……他甚至能轻松的跟寻声开起玩笑。时间长了,寻声也早已习惯,其实淮折也明白,寻声对他有些行为不是纵容,而是习惯后的无奈。
可能更多的是因为跟他太熟了不好开口?也有可能吧。
每次听到那些传闻后,回来总沉默一阵看看处理公务的寻声,其实有很多时候,他都是佩服他的。
年纪轻轻坐上这个位置,自身要经过多少次的锤炼,外界的声音快要震耳欲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每每淮折想变着法给寻声找乐子的时候,寻声总一副莫不关己的脸,就似乎完全没听到那些声音一般。
他真的没听到吗,还是对现有状况已经麻木。
淮折不知道,也许寻声也不知道。
淮折的思绪拉回来,跟在寻声后面:“喂,听暮长老说有个天界的人来找你麻烦,真的假的,他人呢,出来我干死他!”
寻声:“……”
他真的知道暮长老不是歪曲事实的人。
自己又脑补什么乱七八糟的。
寻声:“没事去御医那看看吧。”
淮折点头:“最近确实坡不平静,你也稍微注意点,万一出什么意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对话荒诞的令空气寂静,暮长老走进来行了个礼,随后禀报公事:“首领,孟绘堂方才送来了大批珍品,邀北庭渊共同议事。”
寻声还没当上首领的时候,也听过孟绘堂的名字,一个独立势力能在三界争锋之中存活已久想必肯定有不容小觑的地方,这种行为自北庭渊复生后,也因为对这强大势力的好奇心,四面八方送来了大大小小的珍品,想干什么不言而喻,无非是想与北庭渊扯上些关系,日后能借上北庭渊的光。
往日的这些事无一都被北庭渊拒之门外,如果连这些诱惑都抗拒不了,何谈北庭渊的未来。而这一次来的孟绘堂则又不同,这一次,怕是不想去也得去了……
淮折听完这话就讶异的转头:“谁?孟绘堂?”
寻声还是没什么反应,向暮长老道:“你去安排吧,我亲自去。”
暮长老点头,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