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寻声要么不说话,一说话绝对比淮折难听百倍,这话听的宗主脸色铁青,他怒道:“你忘了你母亲的话吗?!她让你……”
这话没说完,寻声猛然打翻了桌子,长桌顷刻间碎裂成渣,饭菜落在地上混在一起,与空气相融,黏腻又恶心,宗主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寻声一步步走近他,距离拉进时,寻声停住随即勾出个笑:“我生平,最厌恶别人威胁我。”
寻声的眼里能印出他的惊恐的脸,下一秒寻声的手搭上他的胳膊,漫不经心般:“至于我母亲……”
寻声悠悠道:“她在时说的话,自然只有在时算数。”
手腕用力抓住宗主胳膊,三秒的事,便听见宗主的喊叫,看样子用的劲儿不小,胳膊怎么都抬不起来,寻声松开手,俯视着这人。
“你说是吗,宗主。”
眼看宗主被这么对待,手下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一群人立马赶上前挡在宗主前,宗主气的面色铁青,另一只手指向寻声:“抓住他,有赏!”
一群侍卫顿时两眼放光,看着形单影只的寻声,有传言说这北庭渊首领法力高强,可饶是再强,他们一群人总不可能打不过他一个,侍卫们都这么想着,寻声一个人直直的站在原地,甚至开始等待着他们的攻击,不料等了有一会儿也没人真的上前。
寻声扫视了圈,看向宗主:“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这语气,像是打一架就是闹着玩,完全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极为浓重的挑衅含义。
侍卫们一声令下冲上来,四面八方涌来的人,个个面目狰狞,不知道的以为寻声断了他们的后,遇上这种场面寻声也依旧面不改色,在人群冲上来的最后一刻,透过人群间的缝隙,刹那间时间仿佛暂停,寻声的眸子对上宗主的,眼里含着细碎的光,宗主看见他的唇角弯起了个几乎快没有的弧度。
下一刻,万念俱灰,寻声速度很快,根本没让他们近身,化出一把利刃挥出去,淮折听见皮肉与银器厮磨的声音,偌大的空间一瞬间被大面积染红,地面被红色洗涤,一片猩红刺入目光中。
没多久场上就剩下寻声一个人,其余的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面上,红色蔓延至宗主的脚边,宗主惊恐的收回脚,恐惧的盯着面前的男人,这会儿寻声的面上被一丝血迹染红,眼里像是意犹未尽还未过够瘾,手持一把利剑,银器尖端有液体往下坠落,一滴一滴用力砸向地面。寻声面上有若隐若现的笑,把这人衬的像个从地狱来的恶魔。
宗主听见他笑了声: “不过一群不自量力的狗,指望他们救你?”
寻声脚步稳健,一步步的像踩住了宗主的心脏,他的脚步停至宗主不远处,寻声一抬手,利刃划过他的下颚,只用寻声动动手指,便可以断送他。
“不如你求求我,一高兴就把你放了。”
这条件似乎听上去没什么难度,宗主目光上移对上寻声冰冷的眼,漆黑空洞的像要马上吞噬他。
寻声道:“那就跪下求?顺便磕几个响头。”
原本低声下气求两句没什么,但是后面这个附加条件属实让人不适,他好歹当了那么久的宗主,位高权重的,哪受过这种侮辱,当即便没开口。
寻声也不像是有耐心等他回答,银器缓慢划过他的面颊,又轻轻拍了两下,声音很轻的混在空气里,给宗主敲了警钟。
“时间到。”
寻声长臂一挥,银器穿透过去,只看见一具躯体瞬间倒下,寻声睨着他,眼里溢出冰冷:“我可给过你机会。”
堂内又恢复寂静,现在一片狼藉,幸好淮折和沉吟两位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不然弄个老百姓在这儿指不定要被吓成什么样。
淮折没什么反应,知道这人确实惹的寻声不快,没事干什么提人家母亲,这又刚好是寻声的禁忌,照他的性子,不气才是真的有鬼了。
淮折一步步跨过地上的狼藉走到寻声边上,看寻声盯着宗主惨白的面孔沉默许久,淮折轻轻搭上寻声肩膀:“那个……”
下一刻寻声便转过身,眼里的情绪还未完全消散,全身带着极重的戾气,感受到肩膀上轻微的重量,逐渐缓过神来,眼中恢复如常,寻声的声音察觉不到的有些哑:“走吧。”
淮折刚想再说些什么,寻声却也没再等待,往屋外走去。
沉吟凝视他的背影,又扫了眼遍地的横尸,眼里晦暗不明,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在寻声即将踏出门的那刻,隐蔽处内的人注视寻声的背影,拉开弓箭,对准寻声的身体,即刻便要射出,原以为寻声这次必死无疑,不料不知道从哪飞出来一把细小的匕首刺入他的手腕,顿时手下一抖弓箭掉落在地面,与地面碰撞出不小的声音。
寻声脚步一顿,转头往声源处看,看见个人捂着手腕身子微微颤抖,又看见地上的弓箭,眸子顿时冷了下去。
不过见这人手伤的不轻,寻声也没走过去,像是极其不愿意再待在这个地方,侧过身走出去,淮折见寻声走了也赶忙跟出去。
听见液体砸落在地面的声音,室内顿时寂静的可怕,沉吟缓缓走过去,在这人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着,嘴角依旧挂着柔和的笑,像夜晚空中的皎月,只不过这时却丝毫让人感受不到他的温和。
那人对上沉吟的眼,下意识道:“殿……殿下……”
沉吟轻声道:“做错事了,该怎么办呢。”
沉吟对外人都温和疏离,鲜少会有这种时候,用温和的语气问着让他胆战心惊的话,沉吟在外界风评很好,算是天界独一份了,大部分是因为他待人宽厚,办事又着实让人放心。现在这情形,明显是惹得沉吟不快。
那人捂着手腕摇头:“殿下……是您父亲让我……”
沉吟像是早已猜到,只是亲耳听到时眸色还是暗了几分,他只是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就动手,若是今天他不在……
沉吟沉声道:“他说的,又如何。”
那人讶异的抬眼看他,沉吟已经站起身,转过去时只留下句平淡又汹涌的话,顺着空气中血腥的味道灌进那人的耳朵里。
“若是再有下次,我便废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