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声又看向他,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沉吟似乎想了很多也没把这个选项包含在内,心里大概能猜到结果,却还是温吞着提了个条件:“那你能来陪我吗?”
寻声想都没想:“不能。”
沉吟问:“为什么?”
寻声一时搞不懂这人在想什么,过来养伤的要求倒是不少,能有什么为什么,他自己还一堆事没做,难不成还得抽时间陪他到处闲逛?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寻声道:“你事儿倒是多,我哪儿来这么多时间。”
沉吟铁了心般:“那我去找你行吗?”
寻声:“你闲的?”
沉吟嗯了声:“我闲的。”
寻声:“……”
寻声皱着眉:“不准。”
本身这段时间关于他的传言大大小小的流传的到处都是,两人都未回应过,这要是他整日等他,被别人看到了得传成什么乱七八糟的样子。
这人怎么一副看热闹也不嫌事大的样子。
像是看见寻声的情绪,沉吟也见好就收,怕再惹得人不快,闷声道:“那好吧,我自己一个人也没关系。”
这话像是被落进了湖里,寂静了刹那,湖面似乎感应到而随之荡漾,寻声垂下眼睫,终究还是无可奈何:“……随便你。”
这么说就是有戏。
沉吟:“首领闲暇时偶尔想起我便好。”
寻声:“……”
寻声忍无可忍道:“你愿意找就找!”
沉吟垂着眼睫:“要是实在打搅……”
寻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克制心底的燥意:“有完没完?”
沉吟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寻声没准备多说些什么,绕过他便扔下句:“说了随便你。”
越过这一阵,寻声脚底生风般走开老远,到大殿发现暮长老一个人在那打转,脚步一顿,寻声随即走过去:“何事?”
暮长老看这位终于来了,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放松下来,顿时神清气爽的迎过去:“首领啊……这可算是把您盼来了……”
寻声拂下衣袖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叶子,垂着眼不在意道:“不妨直说。”
暮长老像是很苦恼,更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吞吞吐吐好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寻声都听的云里雾里:“说清楚点。”
暮长老想着估计只有首领能救他了,再不说他这条老命都要被嚯嚯完,索性不隐瞒了:“淮公子午时不知发生何事,竟拉扯我去饮酒,我不便推脱,等到了镇上淮公子随便找个酒楼坐下就要了几壶酒,好像还是那酒楼最烈的酒,我这把老骨头哪经得起折腾,这淮公子往日从未如此过,今日怎么……”
寻声听着听着眉头不知不觉就皱了起来,难怪几个时辰没见着他。
一离开他的视线就要开始搞些有的没的。
还饮酒,平日里何曾见他多喝一口。
寻声这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便又站起身,问暮长老酒楼具体位置,打听清楚后才往那赶去。
酒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涌动着,这种场合寻声来的少,贯穿着形形色色的人,寻声看了一圈都没见着淮折的影子,还差点被背后几个看戏的壮汉撞到。
寻声眼疾一避,随后往旁边移去,几个壮汉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转头就准备破口大骂,结果对上寻声那张脸,这毕竟还地处北庭渊,怎会有人不认得寻声,几人笑呵呵的把头转过去。
寻声把一楼逛了一圈也没找着人,便上了二楼,从楼上往下望到确实是看戏的好地方,就怕那人不走寻常路。
还好,寻声最后在个偏僻的角落看见喝的不省人事的某人,都快倒桌子上了,还拿着酒壶嘴里不知道鼓囊什么。
寻声来的路上都想好要怎么骂他,怎么教训他一顿,结果看见这人喝的满脸通红,又被堵的什么都说不出来,无奈的弯下身:“玩够没有?”
淮折坐在地上都不稳当,拿着酒壶的手都摇摇晃晃,眼里哪里像是能听的明白他的话的样子,只得答非所问:“你是谁……”
寻声夺过这人手里的酒壶,又看到身前桌子上满满当当的酒壶,这人到底是喝了多少,不知道自己什么酒量吗还能这么喝。
寻声索性坐他跟前:“什么酒量没数?跑出来喝个屁的酒。”
淮折像是能听懂这句话,撇了下嘴:“真凶,你长得好像寻声……但是你说话没他难听……”
寻声本人:“……”
淮折说着说着就要开始模仿寻声:“他应该会说,就该把你扔到离川去等我收尸,再要么就把我扔到隆镜窟喂野鬼……”
寻声:“……”
原来在他心里他就这么个凶神恶煞的形象。
正准备说点什么,又听见淮折说:“不过我也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的。他就是喜欢唬人……他吧,表面上凶的跟隆镜窟的野鬼似的,其实是个挺好的人……”
说到后面醉的太狠了稀里糊涂说了一堆含糊不清的话,寻声听到这之后就再也没听着别的什么话,看着这人嘴里还在说些什么。
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溢出了些,是百年都再有过的情绪了,寻声怔了好一会儿,才蹲在他面前扯他的手让他趴在他背上,背起他然后轻声道:“傻子。”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