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心虚个毛啊。他这段时间除了把沉吟带回北庭渊之外也没做什么别的。
寻声看他:“何来隐瞒一说。”
沈惊秋将茶杯搁到桌面上,眼底像是毫无波澜的湖面:“你知道你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吗。”
寻声猜到是为这人了,顿了两秒,回答:“知道。”
沈惊秋没有骂他,也没有出言不逊,更没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盯着他的眼睛平静的问:“理由。”
寻声也说不清理由,或者说是面对沈惊秋,跟面对自己的子民不一样,他不可能选择沉默,时间一秒秒过去,寻声说:“他过来养伤。”
很蹩脚的一个理由,寻声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沈惊秋。
沈惊秋没说话了,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自己信吗,北庭渊大大小小的势力跟天界打过多少次你数的清吗,每死一个天界的士兵你都带回北庭渊养着?”
怎么可能。
沈惊秋不是不知道寻声多恨天界,所以对他如今的做法才更为不解,他想不明白。
寻声道:“我打伤的他,伤好了就会走。”
听到这儿沈惊秋又笑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寻声,你以前不这样。”
以前吗,是怎样呢。
沈惊秋印象里的寻声,思维敏捷,做事利索,从不拖泥带水,当年为了复仇,沈惊秋不是没见过,为了当上北庭渊的首领,他当年是何等惨烈,明明自己也才堪堪几百岁,却要承担比同龄人多千万倍的痛苦。沈惊秋见过寻声修炼法术直至深夜,日复一日,训练到虚脱躺在地上,再到一个人去卢山修炼,卢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大部分进去的人都是犯了滔天大罪进去炼狱,只有寻声这个傻子,进去给自己修炼的不成样子。
那夜从卢山回来,沈惊秋怔在原地,他从未见过寻声那副样子,满身是血的倒在他面前。沈惊秋突然有点不敢想象,少时的寻声分明不是这样的。他开始疯狂变强,变得像个没有情感只想复仇的机器。
越是知道寻声这一路的不易,他才越是不想让寻声陷入沼泽。
沈惊秋波澜不惊道:“他是个天界人。”
只一句话,寻声就知道沈惊秋要提醒他什么。
寻声沉着声:“我知道。”
沈惊秋到现在说了很多了,寻声是何等的聪明,他不会不知道沈惊秋到底要说什么,可他没有回应,一句也没有。
寻声说:“等他伤好,他会离开。”
沈惊秋:“你比我更知道你在自欺欺人。”
沈惊秋不知道寻声怎么了,原来的他是如此果断,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天界人心慈手软,可那个男人,寻声非但没有重伤他,还让他留在北庭渊。
天界的人留在北庭渊,意味着什么,寻声身为首领不可能不知道。
沈惊秋查不到一丁点原因,甚至寻声都不知道为什么阴差阳错的就让沉吟留了下来,只是寻声最烦的就是解释。
所以寻声没有说为什么。
沈惊秋饮完一杯茶,眼神比这杯清茶还凉,心里油然而生的一个难言的猜测,或者说是不可思议的猜测。
“寻声,你喜欢他。”
寻声抬眼:“?”
“??”
干什么。
这是在说什么。
寻声强压心里的那股劲儿,这要是换做别人,他可能得发火了,可面对沈惊秋他发不出来。
寻声反驳:“没有。”
沈惊秋:“反驳什么。”
寻声:“是事实。”
沈惊秋又笑了:“连反驳都不反驳了,直接承认了?”
寻声:“……”
寻声:“我说我没喜欢他。”
沈惊秋听不进去,像是独自消化这个可怕的事实:“现在不会,以后也会。”
寻声:“……”
寻声皱着眉:“过去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没可能。”
“我不可能爱上天界的人,哪怕是一只猫猫狗狗。”
沈惊秋没再不依不饶,换了个话题:“淮折呢,怎么没一起?”
寻声问:“你想他来?”
沈惊秋否认的很快:“那到没有,就是觉得稀奇。”
寻声不咸不淡的又开始喝茶,想到昨日的场景:“喝死了。”
沈惊秋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寻声又道:“不知道抽哪门子风跑去喝酒,醉的抱着树喊夫君。”
沈惊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