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提起了迟渊的兴趣,他凑过去听,淮折为什么要问这个人有没有提到他,他平常估计都不会问寻声他提到他了没。
寻声突然在原地站定,他比淮折高点,就这么看着淮折:“他想见你。”
不得不说寻声这张嘴里吐出来的话你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淮折还是很开心,笑道:“是吗?我就知道沈惊秋有良心!”
寻声突然凉嗖嗖的:“那谁没良心。”
然后快步往前走,淮折跟都不跟不上,在后面喊着:“喂!哎!寻声!!声声!!!”
迟渊搭住他的肩膀,也有点控制不住眼底的情绪:“小折。”
淮折的注意力被他拉回来,又抬头看向他:“啊?怎么了?”
迟渊语气依旧温和的问他:“沈惊秋是?”
淮折愣了,语无伦次的:“不是,他是我一个朋友,蛮早就认识了,现在很久没联系了,听到了才比较高兴。”
迟渊点了下头:“知道了。”
淮折总觉得迟渊情绪有点不对,莫名其妙的想说点什么:“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迟渊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间抬手划过他的耳朵,顺着捏了下,语气淡淡的:“小折,能不去见他吗?”
淮折怔了下:“沈惊秋吗?我们很久没见了,而且沈惊秋其实很忙的,这几百年连寻声和他都是传信联系,这次也一样。”
迟渊又轻捏了下他的耳朵:“可他想见你。”
淮折想到寻声的话,又平静的叙述事实:“寻声说的,没什么可信度,他俩我清楚,沈惊秋就算是想见我,也不会跟寻声说,而寻声就算是沈惊秋不想见我,他也会说沈惊秋想我想的要死了。”
迟渊:“……”
好吧,他接受了。
寻声是这样的。
淮折感受到耳朵上的触感,突然反应过来,然后反射性退了一步,嘴里却还解释着:“反正,没别的,别想太多。”
迟渊看他红掉的耳朵,有些想笑,忍住了:“懂了,不想了。”
淮折快速看了眼他的眼睛,又立刻躲开视线然后转身向寻声的方向跑,发现寻声已经走的没影了。
迟渊看着他的背影笑的无奈,随后慢悠悠的跟上去。
寻声这边刚刚不爽完,走了一路就又忘了,哪有那么多闲心思去跟个小屁孩计较。
只是一回到大殿就疲惫的不行,抬手捏了下自己的太阳穴,没意识的就盯着案上的几本经书发呆。
暮之栖不适时的走进来,看见寻声不动的坐在位置上,以为是在处理公务,便直接走进来,寻声很不悦被人打扰,眼中有浓厚的燥意,看见来的人,又逐渐平复过来。
寻声说:“何事。”
暮之栖是暮家一系的长子,也是暮长老的儿子,他回道:“首领,我父亲今日甚忙,变由我代他汇报,今日在桐城我遇到了棠依。”
寻声顷刻间抬眼,似是格外不可置信:“当真?”
暮之栖点头:“千真万确,在下反复确认。”
“不过只棠依小姐一人,在下不便上前打扰,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在桐城生活。”
在桐城生活。
这么多年了,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寻声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还是不贸然行事了,得等更多线索水落石出才能更好的行动。
怎么会呢,棠依怎么会在桐城。
棠依分明一千年前就失踪了。
他当年下令三界追踪也没见着棠依的影子,可如今……
不可能的,棠依在那次大战后便杳无音讯,他说过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时候也没有寻到她。
寻声在消化这个消息,问了些细节:“桐城的哪儿?”
暮之栖说:“一条街上,当时人很多,她像是在看珠宝。”
珠宝……
寻声只道:“找个时间我过去看看吧。”
暮之栖点头,敬了个礼就退下了。
这些天成日成日的待在大殿闭门不出,事情发生的太多了,沈惊秋的突然来信,还有棠依的信息。
沈惊秋现在想见一面可谓是不容易,他像一阵来去迅疾的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惊秋开始见不着影,连寻声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可沈惊秋有一点好,就是每次在寻声都觉得他失踪死了的时候,沈惊秋就传过来一封信,告诉他,我健在。
寻声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平时真要想到他了,也见不着面,过去只要想见面在石镜轩总能见着,如今不同,沈惊秋传过来了那封信,寻声才去石镜轩找了他。
这一次,估计又要等很久了。
这次见面,寻声更多是沉默,没有问他去哪儿了,没有问他去做了什么,更没有问他准备待多久。
因为不需要,他们都知道的。
寻声心里也很确定,只要哪天他出个什么大事儿小事儿的,沈惊秋就是去隆镜窟了也得从鬼门关回来一趟。
所以沈惊秋不说,寻声就不会问。
回过神时天色尚晚,寻声整理了下桌上的书,然后朝殿外走。
看到个人影后,原本迅疾的步伐迈的越来越慢,他看见有个高大的身影背着他站着,昏黄的光落在他的肩上,说不出的感觉。
不是,都这么晚了,他一直这么等着?
寻声走过去还是看见了沉吟那张脸,皱着眉:“找谁?”
沉吟原本平直的嘴角有了些弧度:“你。”
寻声看着他在笑,冷冷的打击:“笑的丑死了,不开心也笑。”
沉吟还是笑着解释:“不会,见到你了,很开心。”
……
寻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等了多久?”
沉吟看寻声此时背着光,光将他们的身影印出一层阴影在地面上,快到晚上了,这时的黄昏正浓,时间静谧的不像话。
沉吟说:“没多久。”
寻声注视着他好一会儿,吐出两个字:“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