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沈黎礼的腿也不方便走路,闻言就把医院的轮椅租了下来,没交通工具回家,她还花大价钱包了车。
她带着沈黎礼和几包药到村口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 。
客车和外包车在这个镇上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进村,不管拉的谁,全都下在村口。
闻言家住在村尾巴,下车点在村头,要穿过整个村子才能到家。
好在这几年从村子里的路全都铺上了水泥路,不在是以前泥巴土路 ,路两边还插着竹片制的栅栏,后面栽着一些花花草草,这个季节花苞正长上头。
闻言一路推着沈黎礼往家里走去,路过的村民都张头巴脑的上来看两眼,有些也属于有点关系的亲戚,他们问的就更过分了,说沈黎礼是她男朋友,怎么现在才带回家之类的。
完全就没看见,或者说忽略她抗拒的表情。
应付了两句,闻言头都不敢回。
沈黎礼看了个新鲜,一路看到什么新奇的没见过的,都要问一下她。
闻言对他那仅存的一点好客之情被耗了个干净。
老远她就看见了站在门口迎接的闻爸,轮椅推的飞快,一下子到了家门口。
闻爸看着多出来的男人,有点不高兴,拉着她走到一旁说话。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车祸男?这怎么还带回家来了?”
“诶呀,爸,什么车祸男,人家是沈大老板!”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他听不到之后,闻言又说:“就是下乡的那种,咱们好好招待着,说不定下次他就投咱村了。”
闻爸点头,不敢相信的回头看到处是伤的沈黎礼,他竟然是大老板。
闻言拉回闻爸的视线,“而且他给了我钱的,不然,咋可能让他住家里。”
“那就行,你觉得可以我们就这么做。”
悄悄话说完,闻言回头推上他进了门。
里面的建筑模式,沈黎礼真是从未见过,扭头左右张望。
门进来左边有一栋稍微矮小的土泥巴房子,正对面是砖石盖的厨房,右手边是一栋二层小砖房,有点像四合院布局。
“别看了。”
闻言推着他上了正屋,他的脖子还在往后扭着看,这把她逗笑了。
她把沈黎礼放在檐下,药放进堂屋里,到厨房外的水龙头下洗了一把手,开始准备午饭。
沈黎礼和闻爸对视一眼,尬尴的转移视线,看向远处绵延不绝的山峦。
厨房里,闻言刚把米淘了煮上。
她打开冰柜翻出了前几天上街买的猪脚,沈黎礼好歹给了钱,可以勉强做点好吃的给他补一补。
猪脚被冰的梆梆硬,菜刀都缺口了还纹丝不动,闻言都拿出了家里的大砍刀,砍的砧板哐哐响,甩着通红的右手,她打来一盆水,把猪脚扔进去端到外面晒太阳,能化冰就吃,化不了她也没辙。
闻言看着放在水盆里的菜,菜还有些小,不算大,她爸现在还走不到菜地那么远,苦菜应该是叔伯不知道谁家疏菜苗的时候撤出来的,闻言想做一个苦菜汤,清汤苦菜在这里算得上这个时节家家户餐桌必备的汤。
半小时之后,最后一道菜都烧好了,猪脚还是冰坨坨。
她擦着手朝外面喊“爸,吃饭了。”
闻爸没应声,看了一眼沈黎礼,自己慢慢起身走向厨房。
沈黎礼跟着闻爸来到厨房的时候,闻言最后一个汤刚上桌。
他的视线落在灶台后被熏黑的墙壁上,灶旁边堆着劈好的木柴,和土屋有些格格不入的现代厨具,收回视线看向眼前那张破旧当被擦的干净的餐桌,抿着嘴唇咽了咽口水。
闻言给他和闻爸盛好饭,摆好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他们可以慢慢吃,但闻言下午还要去稻田里巡一下,没时间等他们。
一早上走来走去,她已经很饿了,吃了一碗饭之后才看见沈黎礼一脸挣扎的端起碗,她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朝他挤了一下眼。
夸张的做了个口型“你吃啊,你不爱吃吗?”
大老板嫌弃的很明显,但闻言觉得这厨房已经算是很干净了,
沈黎礼很无奈的回了她一个微笑,伸手夹桌子上的菜吃。
闻言吃饱放下筷子,“你们先吃,我去田里看一看,碗收好泡在盆里就行,我回来洗。”
说完大步走到正屋房间换了一身防晒衣服,戴上大草帽拿好工具放在背筐里,出了门。
顶着太阳,闻言叉腰站在稻田边上,这块田长势很慢,有的包穗,有的已经抽穗长很大了,这样子,过几天应该还需要在撒一次化肥。
闻言拢起裤脚光脚走进田里,弯腰看着根部分辨稗子和水稻,把稗子拔掉,稻子才能好生长,脚底踩着黏黏糊糊的淤泥,脚背上鱼尾划过来划过去,水稻叶子抽到她脸上手臂上生疼。
树上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着,闻言一直做到太阳西沉,风里带着凉气吹来,她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两个病号要照顾。
她从田里走出来,踩着田埂走到水沟里洗掉脚上的泥巴。
撅着屁股正洗着脚丫子呢,突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闻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