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问：“姑娘可知我徒弟在哪？”

若方才不是梦境，那少女便是第二次听自己提及这个问题，应当会做出反应。

少女脸上的神色很自然，这次给出的答案，也与梦中不一样了，她说：“他就在你隔壁，还未醒呢，听师尊说他的情况比较复杂，可能一时半会还醒不了。”

温如蕴一直注意着她的面部表情，见她确实没有展现出什么反常的情绪，便有些相信方才只不过是一场梦了。

她轻“嗯”一声，抬眼看向少女：“你们昨日去往海上之时，可曾看到那束红光？”

“你怎知道是我们去的海上，而不是大师兄他们？”

少女颇有些惊奇。

温如蕴想，她说的那位大师兄，应当就是他们刚入洛水城时，所遇到的那位大师兄。

她答道：“猜的。”

少女说：“你说的红光，我们并没有见到，我们去的时候，就只见到你跟你的那位徒弟，两人躺在一叶孤舟上，都昏睡了过去，海面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

少女这话又让温如蕴有些迷糊了。

她明明记得她带着洛九尘从水底上到船上，甚至直到昏迷之前，那道红光依然是存在的。

想到这，她问少女：“那你们把我们救下来时，我徒弟的衣裳，是湿的还是干的？”

少女想了想，很肯定的回答：“是干的。”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温如蕴彻底懵了。

难道海底所经历的一切，也不过是误入幻境的一场梦？

她和洛九尘从上船之后，就已经进入了幻境中，直至被她们找到？

温如蕴有些搞不明白。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手腕处的奇情绳。

翻开衣袖，手掌拂过腕处，一条红绳骤然出现在手腕之上。

果然不是她的梦，海底那些都是她曾经历过的。

既然那些都不是她的梦境。

就只能说明，在少女她们前往海上之时，红光就已经消失了。

想到这，温如蕴关切道：“城中那些居民都如何了？”

少女笑了：“都已经醒来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如今我师兄们正在照顾他们。”

听少女如此说，温如蕴高悬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看来红光消失，就意味着梦魇幻境已破。

可到底是谁破的梦魇幻境。

难道是那名在海底消散的黑衣女子？

想不通。

温如蕴也就不想了。

她明白再继续围绕这件事钻牛角尖也没用。

这件事情本身就过于诡异，她所掌握的线索也是少之又少，再这么想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温如蕴干脆将大脑放空，从床上起身，对少女行了一礼：“这些天劳烦姑娘照顾了，在下情天阁九峰山温如蕴。”

少女也笑着朝她行了一礼：“在下清溪谷问叶峰柳如玉。”

温如蕴想到醒来之前的那个梦，试探性的问柳如玉：“敢问柳姑娘你的师尊是否是位以白布蒙眼的心善女子。”

柳如玉惊了：“这回又是你猜出来的？”

“非也，我曾在论道大会上见过她。”

“哦，原来如此。”

五年一度的论道大会每个仙门都会派弟子前去，她们清溪谷向来不参与，但作为后备力量也还是会派一些弟子前去，在那些弟子比试的受伤的时候，以便救治。

上一次五年，便是她师尊带的队，所以温如蕴见过师尊也不稀奇。

温如蕴却是有些出神，她从前根本没见过柳如玉的师尊，只是在梦中见过，但梦中之人与现实之人，竟然对上了，这不就很奇怪。

这时柳如玉也开口了，她对温如蕴道：“外边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先出去了，你若有什么要事，随时可以叫我。”

温如蕴点头：“多谢了。”

柳如玉走后不久。

温如蕴想着想着突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她倒在地上片刻，便又睁开了眼，只是这次眼中多了几分凌厉。

温如蕴从地上起身，径直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