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被安抚好,雀跃地在前面带路,路燿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大的没解决。
万灏宁也不主动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跟着他。
他心虚地嗯啊了好几声,欲盖弥彰:“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不巧,我来到宁城没一会儿就察觉到你跟来了。”他对路燿的气息那样敏锐,怎么会觉察不到。
从语气听来这家伙的气还憋在心里,没有把暴烈地发出来。
路燿察觉得到,只是不知如何安慰。
怎么说他都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结果还不等他想出法子,万灏宁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身体如何,疼吗?”
愣怔片刻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路燿无奈笑了:“我是谁啊,怎么会一撞就撞出问题来。”
“还有啊,你说很快就发现我了,那我钱不就看见你站在街上不动,不会是在等我吧?”
万灏宁突然又皮笑肉不笑:“你猜。”
他气的还是自己。
当他发现路燿跟踪时,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而是默许了他的行动。
这岂不是将他最重要的人往危险处拉?
可他又做不到驱赶,他只知道自己与路燿相处时,身体里猛烈的嚎叫得到了安抚。
路燿也在沉默着。
他默默地看着依然在他与万灏宁之间穿插的荧光,又默默地转动手腕,收回了。
他有强烈的预感,若是把这件事说了,或者被万灏宁所察觉了,他那好不容易消减的怒气会再次冒上来。
“我家到了,就是这里!”小孩打破了一路上的寂静。
他脸上愁苦的表情消散了些,大抵是觉着一直困扰的事情有了盼头。
路燿没有立即随他进入大门,而是在外面四顾了下。
奇哉怪哉。
这李家落座的位置分明在市中,两边闲置的空间也都能摆上小贩的摊位,如今却空空寥寥,令人叹息。
更别说树木落下的飞叶了,量大,难以扫尽,已经堆砌成了山丘。
小孩跨过门槛,疑惑回头:“神仙哥哥,怎么不进来?”
“来了。”
万灏宁与路燿并肩,看似随意的动作,将危险都隔绝他之外。
内里也是一派荒凉,许久没人清理了。
小孩欢天喜地地推开一扇卧室门,边跑边喊着爹娘。
路燿看着眼前的门。
尚且还留有的结构能看出价格不菲,只是颜色更加黯淡,也不太稳定,风一吹便有一阵咯吱声。
“幺儿,找到肯为你爹看病的郎中了吗?咳咳。”声音气若游丝,身边的大女儿立刻为她擦去唇边血丝。
小孩摇头:“没有。”
女人没有责怪,疲倦的眼眸再次添上悲哀:“罢了,罢了。”
“但是我请来了神仙哥哥。”
女人看着他,只觉是自己的小儿子逗自己开心,刚想摸摸他毛茸茸的头,不曾想真看见了两位宛若仙人的男子从外走了进来。
点头向夫人示好,路燿环顾四周:“妖气不浓郁,更像是妖怪作恶后一走了之所遗留下来的。”也不排除妖怪为了藏匿踪迹,故意把气味掩盖。
后者不太可能,妖大多以实力为尊,对自己划分的地盘更是看重,妖气小了更容易引来别的妖怪的觊觎。
不过妖气不浓郁的程度也是对他们而言。
普通人沾染了这点妖气,同样会落个身子不太平的下场。
床上的男人瘦骨嶙峋,呼出气时带着肉眼可见的颤抖,全然是命不久矣的姿态。
他看着陌生人,瞪大了双眼,手颤颤巍巍地想要抬起却无可奈何,只能含着满眼的期望与希冀躺在床上。
夫人连忙为他擦脸,轻声哄着:“有仙人为我们做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又将手轻敷在他的双眼上:“闭一闭眼,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万灏宁主动上前:“我来为他把脉。”
夫人连忙让了位置,揽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在旁边等待。
时不时发出的轻泣,叫人揪心。
大女儿无法,尽自己的力也只能拍到母亲的后背。
万灏宁竟还会医术?
路燿奇了。
想着他以前也生过病,看过几次中医,便不自觉将目光落在了万灏宁手上。
结果……一言难尽。
说是把脉,其实就是简单的把手搭在病患的手腕上,运转灵力在人的体内旋转一周。
万灏宁看向路燿,只见后者俏皮地吐吐舌头。
也幸好他是背对着母子几个,不然他们看见了,就要给两人贴上不靠谱的标签。
“先生,我家夫君……”
“我喂他颗丹药,能维持一段时间的性命。”万灏宁收回手,直起身,“但你要和我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才有解决的契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轻拍着大女儿的背,让她带着还不懂事的幺儿去外面。
有些事情,她还不太希望被孩子们听见。
“也是我们被迷了心智,许久之前外出游玩时瞧见了一只白狐。”
狐狸啊,路燿暗忖,他怕是已经猜到后续了。
在本就有仙魔妖的世界里,狐狸更容易成精,也更容易修成人形。
只是白狐害人的几率低的可怜,那毕竟是受天道喜爱的灵物,吸收日月精华便能增长修为。
“那只白狐被捕兽夹夹伤了前肢,我一时善心发作将它抱回客栈修养。”
这乍一听不是件好事吗。
路燿看了眼万灏宁,后者给他个耐心等待的眼神。
这还不算,万灏宁还轻轻勾了下他的小拇指。
好在两人挨得够近,无人能察觉。
“那只白狐很听话也很通人性,直到第三天,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将它放生时也不知我丈夫从哪打听来的消息,说我们旅游的那片森林中游荡着一只老虎,害人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