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衙役大哥转身就走。
“哎,没说完呢!”程青伸手穿过木栏拉住衙役大哥的衣袍,
“洗清嫌疑倒是没问题,只是不知道新来的知县人怎么样?”
程青发愁,“万一新知县和现在这个一样,那我岂不是白忙一场?”
谈起这个新知县,衙役大哥神色有些微妙。
“听说是在京中犯了事才来这的。”
“什么事?”程青竖起耳朵。
“调戏贵妃。”
“!!!”程青肃然起敬。
这还能做官?看来路子有点野。
“他拒不承认,宁愿被贬也不认罪。”
程青挑眉,好吧,还可能是个头铁的。
“衙役大哥,拜托您办一件事……”
…………
次日,寒风瑟瑟。
衙役赵丘站在码头边,目送着老知县乘船离开,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很高兴?”
前方高大男人突然回头,眸色淡淡,“他是你等的旧主,你脸上却丝毫不见不舍之意,反而一派庆幸。”
“怎么,你们对他不满意?”
“小人不敢。”赵丘低头。
男人乜了他一眼,抬脚离开,身后小厮背着包袱跟上。
一旁的衙役钱六走到赵丘身边,望着新知县的背影,呶了呶下巴,“赵哥,这位,能成么?”
“成不成的,得看他自己的本事。”
“那牢里那事儿…”
赵丘眯了眯眼,转头,“风这么大,堵不住你嘴?”
前方,谢芳衡边走边听身边老典吏介绍县里的大小事宜,直到听到那句“囚犯畏罪自杀”,脚步慢下。
“畏罪自杀?”
老典吏佝偻着腰,“正是,江大人亲自看过,结了案,卷宗这会儿也该到州府了。”
“呵。”谢芳衡难得笑了一下,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日下午,”老典吏低着头,“江大人知道您初来乍到,怕您手忙脚乱,就赶紧把县里的案子都结了。”
“我是问你,畏罪自杀是什么时候的事。”谢芳衡停住,目光平静地俯视老典吏,身形带来的压迫感重重地砸在他的脑袋上。
老典吏仿佛没有察觉,语气如常:“昨日下午。”
谢芳衡盯着老典吏深深看了一眼,继续走,身后的队伍也缓缓移动。
“死者罪名是什么,如何死的,尸首现在停放在哪里。”
“死者的罪名是毒杀养父携款外逃,认罪后,心中愧疚难安,于是畏罪自尽。”
“毒杀养父,按律本就是死刑,既然心有愧疚,又何须畏罪自尽?死者既已自尽,如何知道有愧?”
“小人没有见过死者,只能照着卷宗上的记录回禀大人。死者服毒而死,尸首仍停放在死牢里。”
说到这里,没必要再问了。谢芳衡登上马车,掀开帘子道:“既然如此,也不必接风洗尘了,直接去县衙。”
“是。”老典吏恭敬作揖。
“如何?”
“过去了。”
古阳县,地处偏僻,境内多山林,加之土地贫瘠,百姓种不出粮食,官府自然也收不上粮赋,更没有闲钱去休整道路。
马车一路颠簸着驶向县衙,谢芳衡坐在里面闭目养神,寒风时不时钻进车窗,好奇地转一转,最后失落地溜走。
“大人,您不是说要看看这古阳县的风土人情么,怎么这会儿又不看了?”随行的小厮阿满守在车帘边,透过车窗好奇地看向外面,一身鼓鼓囊囊的肌肉几乎将整个马车门堵住。
“刚刚牛鬼蛇神还没看够?”谢芳衡眼睛依旧闭着,身形随着马车行走一晃一晃的。
“您是说江知县?也是。多少地方官员熬了一辈子也升不上去,偏偏他,不仅升了职,还大喇喇地调回京,给了贵妃借口,把您打发了过来。”
阿满撇撇嘴,对于自家大人被外放到古阳县有些不乐意。
“大人,县衙到了。”马车夫隔着帘子回禀。
正当阿满好奇怎么外面这么安静的时候,衙门口一道鼓声响彻云霄。
“大人,小民有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