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眼前这个知县大人的新宠,她还欠着自己一份人情,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真是前无远虑,近也无忧啊。
“那感情好。”程青一乐,将腰牌挂在自己腰间,大摇大摆地走进班房,笑容明媚地冲着许松航:“许仵作,别来无恙啊。”
“往后你我共事,多多担待啊。”说罢,大大方方地坐在许松航隔壁的桌案旁。
许松航深吸一口气,闭眼,睁开,嘴缝里憋出一句:“多多担待,程仵作。”
没想到真让她破了这个溺水案,看来这个小女娘还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就是这脾气,尖酸吊滑,他实在喜欢不起来!
眼见许松航的脸色都要绷不住了,程青也不逗他了,和许岩打了个招呼,就开始整理自己的桌案。
许岩看着程青收拾完就要出门,欲言又止。
“什么事?”
“你这就走了?”不等大人过来再吩咐一些事么?大人开恩,给他们留了一间屋子,不说要感谢大人,怎么好在大人下值之前就自己先走呢?
“不然呢?”程青抻了抻腰,理所当然道:“留在这也没什么事了,而且县衙也不包晚饭,我要回去买吃的,不然晚上那些小贩就要出城了。”
许岩有些羡慕,他也想早点回去,可是师傅的性格,肯定要等到大人下值的,师傅不走,他也不敢走…
“别想那么多,事情办好了,大人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谢芳衡都能面不改色地大半夜敲自己一个女孩家的家门,应该在这些小事上不会太在意的。
“我走了,许仵作,明儿见!”程青粲然一笑,出门就没了影。
许仵作们:“…”
忙活了好几天,程青直到今天才有了正常上下班的感觉,心里不自觉的轻松起来。
破案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但是她只是一个仵作,验尸的活结束了,剩下来的就是衙役和书吏们的活了。这个时代相比现代,虽然仵作的话语权比较小,但是要做的事情也不多,基本上照着验尸就行,要是再摊上一个勤快负责的验尸官,基本上一两天就忙完了。
像她这样跟着一起跑案子的,都是少数了。
街上摊贩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东西了,古羊县小地方虽然没有什么宵禁,可到了晚上,城门一关,留在城里也不会多卖一些,反而还要掏一笔住宿费,不如早早收了摊回家。
“苗苗,你回来了?”李大娘正在小贩摊前做最后的砍价,一回头刚好看见程青,眼睛一亮,扔了菜帮子,鬼鬼祟祟地走上来,“你们衙门的那个案子破了啊?”
城里人每天都是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说上十天半个月,更别说樊楼门前捞出个死人,茶楼里、书摊上都传遍了,可到昨天也没听见什么风声,直到今天有人看见衙役带着人去认尸了,这下大家伙更好奇了,听说还是个女仵作查出来的!
李大娘一想,这隔壁的苗苗这几天总往县衙跑,别不是女仵作说的就是苗苗啊?这一看见她,赶紧上来打听。
程青每天早出晚归,要不就是待在家里,哪里知道街上传成什么样子,以为她就是好奇,想着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就直接说了,“破了,今天家属应该就已经把人带回去了。”
李大娘打量了一下程青,才小声说:“我听说这案子是你看的?”
“哪能呢?我就是帮着打打下手,主要还是谢大人英明神断,这才破了案子。”程青职业习惯一上来,下意识抬了一手上司。
“也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有几分斤两,我还不知道?不过,你现在在县衙里做工也好,一个小姑娘也算找到个靠山,若是能嫁个衙役,后半生也有个指望。”李大娘感慨。
“年纪也不小了,爹妈又都不在了,你可要早早替自己打算好……”
说来说去,竟然又扯到了催婚上,程青顿感头大,赶紧买了饼,付钱,“大娘,我明日还要当值,就先回去了。”
“唉你这孩子!等哪日闲了,来我家吃饭!”
“知道了!”
逃过了李大娘,又碰到了张婶,程青僵着笑脸应付完相亲的话题,总算回到了家。
唉!到哪都避不开这些糟心事。
凌晨。
一行人敲响了县衙的大门。
“什么人啊?”门子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
“快开门,奉大人的命令,我们将程庆带回来了。”衙役大声喊着。
门子开门一看,那跟在衙役身后锁着的不就是程老汉的儿子程庆么?
“快,快去通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