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云昭在感受着他的镇压,“西南不是齐王爷的地盘么?何须、何须……”
云昭要说的话全被他的动作给打乱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够了够了何须这样折腾她。
“王爷身体抱恙,怕是难以支撑……”他散开的发丝垂落于她的枕侧,呼吸也在耳边晕染了一回又一回,“据密报所言,西南诸国意欲一齐进犯,若是没有将军的襄助也恐难应对。”
“你说了好多话,我听不太清……”云昭抬手扯住他垂下来的衣袍,呼吸又急又乱,语气有些恳求道:“慢些,慢些让我想想……”
“夫人这是求我吗?”
“……求你个屁。”云昭想抬手去推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让人牵扯住了,根本毫无办法。她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飘出去又给人拉回来,如此往复着……她甚至都想开口求他了。
顾文若的声音有些黏腻得不像话,他衔住她的手腕,柔声道:“夫人可千万别忍着。”
经他这么一说,云昭到嘴边的声音又给收了回去。她强作镇定自若,还在心里念叨着刚才没有听清楚的话,他说的什么难以支撑来着,她只觉得自己难以支撑了……
顾文若终于缓了缓动作,说道:“夫人,我不想看你娶别人……”
“又不是我要娶的。”云昭试着调匀了呼吸,回应着他的起承转合,“再说了,他让娶我就要娶么,他算什么东西?”
“李宣为了将你牢牢把握在他手里,几乎是一定要促成此事了……”
“你是他的人,我是你的人,这还不…够?”话音还未落,云昭的尾音忽然婉转上扬,即使是质问的语气也有了些软意:“……你做什么?”
云昭将双膝一拢,趁他缓歇的空缺赶紧说道:“总而言之,我不能娶,让凌千秋知道了该怎么办?”
“原来夫人心里想着的是别人……这个时候眼里、心里、哪哪儿不都应该是我嘛?”顾文若倒先委屈上了,可他只管语气委屈,动作却一点也不委屈。
“……”云昭实在让他的肆意妄为给气着了,“够了顾边愁够了……起来。”
“生气了?”顾文若拒却不受令,身体力行道:“叫声大人我听听。”
“你有病……!”云昭抽不回手,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感受着案上摇晃的烛光,和在烛光映照之下起伏跌宕的影子。
等到烛光被人击灭了,听觉也被无限放大,呼吸变得更清晰了。
浓重的秋意噙住了沁出的汗珠,秋夜霜重难免有些冷,尤其是这样锦被不盖,衣袍未遮的秋夜。
顾文若拥哄着怀里的人,柔和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他的声音柔和极了,他问:“将军要娶她么?”
“……不娶。”
“不娶的话,李宣是不会给你兵权的。”
“你看我稀罕吗?”
云昭实在没想到,身边那人在她耳边来了一句:“我稀罕。”
云昭有些吃惊:“你要兵权做什么?”她旋过身去看着他,“顾边愁,你方才那么卖力,感情是为了出卖我?”
“我对夫人是真心实意,情难自抑。”他替云昭穿好了里衣,用袖口轻轻拭去她额间的汗滴,思量片刻还是挑起了这个话头:“薛姜将军实在不堪重负,兵部一个个的也是酒囊饭袋,眼下的朝中已别无人选了,难道将军想看西南失守,百姓流离失所吗?”
“既然如此,他们岂不是都要来求我,我又何必娶她?”
“你觉得百姓如何李宣真的在意吗?”顾文若平静地望向她的眼睛,“将军是皇后娘娘的侄亲,云家也算是长王殿下的半个表亲,他怎敢轻易给你兵权?他宁可选薛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