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张成勋狠狠的用双手锤了下栏杆,风吹日晒了太长时间的栏杆被他这一下锤得摇摇欲坠原本挂上的书包还真就掉了下来,看着被刮了个大洞的书包,张成勋咬着牙,强撑着理智将它捡了起来,心里恨不得将今天所有给他不痛快的人和事都嚼碎了埋进土里。
有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绚烂的闪电宛如游龙,通身发着紫光,哪怕转瞬即逝,也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久久没有消失的光痕。
刚才还像火气筒的张成勋整个人如木头人般直愣愣的被钉在原地,他的眼睛里爬满了恐惧,因为过度的紧张和害怕,他的眼球瞬间布满了血管,瞳孔骤然放大,脸上的肌肉紧绷,整张脸因为用力而变得扭曲,脑子里就像是被一颗手雷炸的片甲不留,呼吸过快导致他一下子喘不上来气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呼吸不上来,胳膊上青筋暴起,耳边早就没了雨声,他的心跳淹没了一切,张成勋根本不知道他的心到底还在不在他的胸膛里面,不然为什么他的心跳声比姗姗来迟的雷声都要刺耳。
一股暖风袭来,挑衅般钻进他的鼻子里,这次不光是土腥味夹杂着霉臭味,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钻他的天灵盖,就像是刚才的那道闪电没有没入大地而是劈在了他的头上。
就在天地被闪电照亮的那一刻,早已废弃的图书馆里面的景象也被照亮,哪怕只是片刻,但是却完完整整的印在了张成勋的脑子里。
他的大脑不再是平时连老师说了两遍都没有记住重点的脑子,而是一台照相机,拍下了那一刻,永远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哪怕很久以后,他却连散落在地上的书上的文字都清晰的印在脑子里,那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图书馆中老式的课桌椅都被整齐的靠墙摞起,一楼的大堂空间其实并不宽裕,被摞起的课桌椅占据了大半,但也有不少零散的桌椅东倒西歪的被人丢弃地到处都是,被栏杆围起的窗户没有几扇还是完好的,破碎的玻璃掉在窗户下面闪着银光,就像是隐匿在黑夜中的刀子,暴雨顺着破洞的窗户漏进屋里,在窗边汇成浅浅的水泡,稍微平整一点的地面根本就不住雨水,像蛇一样蜿蜒前行,肆无忌惮地在被人抛弃的地面上探索。因为太长时间没人打扫那里成了灰尘的天下,到处都被灰尘覆盖,花花绿绿的大理石当然不能例外,也多亏了灰尘,上面留下了凌乱的痕迹,在最长也是最大的一条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拖拽过的痕迹尽头是通向二楼的楼梯,楼梯很窄,两边围着生锈不堪的栏杆,铺着和地上一样材质的大理石。
滴答,滴答,
没有雨水涌进的急躁,像是水龙头没有拧紧而漏水,深红色的血水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往下流淌,不知道是流了多久,一楼的地面上靠近楼梯边的大理石都被血水浸透,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血水也没有放过,顺着地砖拼接的缝隙往地底下渗透,泥土早已变成了猩红色,一个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血红色白衬衫的男人就像一个被从高处扔下的布娃娃一般倒在楼梯上倒在血泊中,四肢怪异的扭曲着,搭在楼梯上,右侧的脖颈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有右上至下狰狞可怖,皮肉外翻,可早已经涌不出鲜血了,楼梯上男人被身下的鲜血浸泡着,血色也都因为时间长了变得深红,他的头发并不太长,凌乱的碎发混着鲜血粘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球突出爬满了红血丝,不知死前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哪怕他已经死去,可他的眼底却还写满了不可置信瞪着天花板,嘴巴微张似乎在说些什么,他的面色悲凉但却并不狰狞,可死状极其的可怖。
闪电为一切笼上了一层银光。
窗外的张成勋所有的鲜血似是一起涌上了大脑,可脑袋里就像有只虫子在啃食他的头皮,疼得他一抽一抽的,血腥残忍的画面和看见死人的恐惧充斥着他的大脑,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提醒着这一切都是真的,涨红的脸上肌肉都在颤抖,一米八正值壮年的小伙子却像一个年过耄耋的老头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般晃晃悠悠地往后退了几步,一道惨烈的尖叫划破了雨声和被黑暗笼罩的校园。
天边泛白,大雨无私地洗涤着一切痕迹,乌云将月亮和星星遮的严严实实,使我们对所有的光亮都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