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徐舟野花了很长的时间解释宋闻是失踪了，毕竟距离他联系不上他已经过了四天，符合立案标准，各种程序走下来，已经一点多了。

徐舟野整个人都头昏脑涨的，快到学校的时候从想起来联系顾淮书，也不知道顾淮书那边会有什么消息。

刚要给顾淮书发消息就正面遇到了舒夏，舒夏面色苍白，神态疲倦，眼底下也挂着黑眼圈，本身舒夏就很瘦，现在大有种弱柳扶风的感觉。

舒夏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从他的身边走过，徐舟野拉住她的胳膊，试探性的问了声，“舒夏？”

舒夏这才像回过来神，

“小舟，你怎么在这？”

徐舟野知道舒夏大概是因为周念乐的事发愁，没必要再跟她说宋闻的事让她烦上加烦，就说没什么，

“不过，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连我都没看到。”

舒夏摇了摇头，眼眶微红，

“昨天，警察离开前，下的结论是，周念乐是自杀，今天我们很多人都被传过问话，可没人知道周念乐为什么会自杀，到底发生了什么，监控也显示她是自己走上去的，没有其他人和她一起，警察还没下结论，但是，大概率会以自杀结案。”

又是自杀，这两个最近徐舟野听了太多次。

沉重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开，压得他们两个喘不过气。

“对了，电影社准备今天晚上为李一珞和她举办一个追悼会，你来不来？”

“追悼会？”

李一珞死了快有三个月了，而周念乐才死，怎么这个时候想起办什么追悼会了？

“对，今晚七点，在活动室，之前你不也来过吗？”

舒夏并不是电影社的人，但是因为舒夏和周念乐还有宋闻关系较好，也没少帮他们忙，所以他和舒夏都算编外人员。

“那何煦呢？”

“他晚上有课。”

这倒是个机会，电影社团绝对有问题，徐舟野应下了这件事，舒夏要出去买点东西来准备晚上，两人分开后徐舟野就吃了口饭就去找顾淮书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一个月的视频会员魅力还是很大的，顾淮书没做任何反对。

七点，顾淮书和徐舟野来到他们的社团活动室的时候大家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徐舟野长了教训给顾淮书戴了口罩，介绍也是用宋闻的朋友的名义。

这间活动室就是徐舟野拿的那张照片的背景，但所谓的活动室也和那件画室一样，是一个很偏远的杂物室改造的，这也是他们敢在这个时候开追悼会的原因。屋子里没有为了追悼会而装扮，只是在第一排的桌子上点了两根蜡烛，一共来了八个人，照片上的人都来了，除了宋闻，多了舒夏。

“那个女孩是舒夏，是我和宋闻的朋友，但她不是社团的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悲伤和难过，有女孩甚至一直在哭，旁边另一个女孩在不停的安慰她。

教室的灯光并没有驱散黑暗，反而被窗外的黑暗团团围住，周围一片寂静，小声的抽泣和沉默让人窒息，

一个胸前别着一朵白玫瑰的女孩走上了讲台，干净利落的短发配上一副眼睛，不苟言笑的女孩让人不敢轻易接近，给人一种凌厉的生硬，宽大的黑西装将女孩小小的身躯包裹住，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风小孩。

“各位，因为宋闻请假，所以有我代为主持今天的，追悼会。”

王妍的声音和气质相符，干净利索，只是女孩眼角的红是眼镜遮盖不住的。

“她叫王妍，和我们一届，学的是新能源，也是这个团的副会长。”

徐舟野和顾淮书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

“周念乐是和我们一起成了社团之初的成员，李一珞也是我们很早就招募的成员，他们都是我们这一路走来不可或缺的伙伴，对于他们的离开，我们每个人都感到难过和悲哀，请为他们默哀一分钟。”

语闭，王妍摘下眼镜闭上了双眼，微微低头，双手在胸前紧握，所有人也开始默哀，整个屋子陷入了一滩沼泽，只有那两颗火苗跳跃的声音。

那一分钟尤其漫长。

终于，在有人快要崩溃之际，王妍的声音再次传来，

“生的终止不过一场死亡，死的意义不过在于重生或永眠。”

王妍没有过多情感修饰的声音宛如严冬过后的第一滴春雨，尽管冰冷，但却带着让所有人都为之一动的温暖，此时她是最好的说客，带着悲伤，却又带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