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后的战斗,暂时的休养是必要的。
听到炼狱杏寿郎保证的蝴蝶忍也满意了,手上检查的动作更快,不一会儿就检查完去往隔壁早纪的病房。
早纪受伤是最严重的,肩膀的背上的伤口几次结痂又崩裂,诱发了严重的炎症,红肿着鼓起;和玉壶战斗时被玉壶的角虫手卷的太紧,右边肩膀脱臼,虽然当时蝴蝶忍做了紧急处理,但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另外身上都是被角虫手压出的青紫淤痕;最严重的是她最后那一击,她早就脱力了,最后那一击透支了自己,因此现在还在昏迷不醒。
蝴蝶忍心疼地用水给她润了润干燥的唇部。为了避开背部严重的伤口,现在早纪是趴在病床上的。
明明才正式成为鬼杀队员一个多月,却已经受了这么多伤,新伤叠旧伤,就没个好的时候。
有时候她也会想,为什么鬼那种恶心又残忍的生物却能拥有比人类强大的能力?为什么人类要凭借着血肉之躯和那些能快速愈合的怪物战斗?
到最后结果永远都是只要杀死那个鬼舞辻无惨就可以消灭全部的怪物,就可以为姐姐报仇,以后也可以过上安宁的日子,不会像这些年来只能在暗地里抵抗,死伤惨重却得不到幕府的承认。
早纪的嘴唇没有什么血色,明明还在昏迷着,却感觉到她并不安稳。就算昏迷着,眉间也并不平静,睫毛也在快速的颤动着。
“早纪——”
好熟悉的声音,就好像是妈妈的声音?
“早纪,怎么还在赖床?快点起床了,你父亲已经在校场等你了。”
赖床?父亲?校场?
为什么?
到底是谁在叫我?为什么这么熟悉?
早纪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在叫她,但是自己的大脑仿佛和身体脱离开了,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眼皮像是被谁用强力胶牢牢封了一层,怎么使劲儿都无法睁开。
挣扎了一会儿的早纪感到更加的疲倦无力,只能放弃,转而凝神细细听起这叫她的声音来。
这声音让她感到十分的熟悉,尾音轻轻上翘,温柔中有带着点慈爱。
一声声,很多沉淀的记忆像是缝隙里的灰尘,被一阵大浪打来,冲刷上了水面。
她想起来了,当时在现世时,父亲的家族是一个剑道世家的分支,极度重男轻女,认为女子柔弱无力,无法掌握力量,只能依靠男人的保护。母亲是另一个家族分支小姐,从小展现出来的就是一副温柔的性子,在家族的安排下和她的父亲结婚了。没想到母亲在生下她之后却展示出了强硬的一面,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族中为自己的女儿挣的一分生活的安宁,父亲在婚后慢慢的爱上了母亲,母亲生下她之后,父亲受到家族影响,但又很疼爱女儿,因此决定让女儿变得更加强大,无需依靠别人的力量,这样就永远不会受制于人。
自从父亲说要教习她剑道之后,便会赶在家族的统一早课之前在自己家的校场内教授她。而母亲每天早上叫她起床时,就是这样温柔的声音。父亲是典型的严父,严中带柔,爱妻爱子,最后却死于不值一提的家族斗争中;母亲是温柔的慈母,柔中带刚,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惜和当时第一剑道家族对抗。虽然最后她们孤儿寡母不敌众人之手。
不过她一直牢记父亲的教导。
父亲说,[剑道的道,是勤加练习的道,没有捷径。] 所以不管在哪儿,她都像父亲教导她时那样,每日早课从不间断;[人间自有正气,见其剑道即见人本心,剑道有正气之人,合乎天道]所以她不管遇见什么,不会让自己和那些烂泥一样泥足深陷,她就算是被泼了一盆烂泥水,擦干净了也依然是她本来的样子。
[早纪,你要记住,在这个时代,你谁也无法依靠,除了你手中的剑,那是永远属于你的力量]
忽然间,母亲叫她的声音消失了,她又处在了一片寂静的黑暗中。
“早纪。”
这次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沉稳响亮。
“不要忘了我,我还在等你。”
“早纪——?”
早纪眼睛艰难撑开一条缝,而眼前像是被打了马赛克,模模糊糊只能看清楚眼前晃悠的是一个人的轮廓。
“谁?”她张了张嘴问了一句。但喉头干渴发紧,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在蝴蝶忍看来只是张了张嘴,都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一旁的千惠子赶紧递过一杯温水,蝴蝶忍扶着早纪喝了几口。
喝完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蝴蝶忍再次仔细查看了一下,转头对千惠子说:“已经醒过来就没事了,现在只是睡着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千惠子包着眼泪赶紧点点头,这次事出突然,她当时还没来得及和妹妹走出房间,后来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两人就转头藏在房间的衣橱里没乱跑,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当她和百惠子出来后就发现早纪又受伤了。
这次受伤比之前的两次严重得多,到目前为止,已经昏睡了快半个月了,只能靠着勉强喂进去的汤药保持住身体所需,就算这样,半个月下来,早纪也瘦的衣服又大了一圈。
她吸吸鼻子,跟着蝴蝶忍继续查看其他的病房和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