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这座村子最中心的房屋是整个村子腐臭味最淡的地方,腐臭味淡了,鬼的味道更浓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开始会怀疑被绑在柱子上的我妻善逸的原因之一。
不过刚刚开始,四周的腐臭味变得越来越浓,随着变浓的味道而来的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明显都是普通人的脚步声,脚步落得很重,没有发力的技巧。
早纪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抖抖肩,让肩上的鎹鸦下来。指着我妻善逸说道:“看着他,有事情马上叫我。”
鎹鸦翅膀一展一收,“呱——”
早纪没打算全靠鎹鸦警戒,往我妻善逸的方向退了两步,抽刀而立,挡在我妻善逸的面前。
“砰砰砰!”前后门处同时响起大力敲门的声音。说是敲门,实际形容为撞门应该更合适。
普通木门并不结实,后门在几次撞击之下碎成了几块,只有门框还在原地矗着。撞门进来的人不知道是没来得及还是不懂收力。直接跟着碎裂的门板滚了进来,停在离早纪几步远的地方。
早纪将霆霓收回鞘中,插在腰间。快速上前一步,一把扯起这个人的衣领,又转身带上靠着干柴睡得正香的我妻善逸,一脚踹倒了前门稍微结实一点的门板。
门板倒下,在门前挤着的众人间空出了一块地。早纪没来得及多看,直接踩着门板纵身一跃,跳到了屋顶。
上了屋顶早纪才发现,这个村的灯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灭了个感觉,整个存村子黑黢黢的一片,宁静的夜晚里月光给它们笼上一层薄纱,明明算得上雅致的景色,配上这浓厚的熏得人要吐的腐尸味,平添万分诡异。
再看屋顶下,不知不觉间已经里里外外围了几大圈的村民。个个眼含愤怒的仰头瞪着她,恨不能将她扯下来扔在地上将她杀掉。甚至有几个看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已经搬来了竹梯,打算一马当先上房顶逮人。
早纪对他们的愤怒摸不着头脑,但是扫过村民身上,他们外露的部分没有任何伤口,所有人都身上都有鬼的味道。
眼下情势诡异,像椎名苍介那样爱上了一只鬼,愿意以人养着鬼的终究是极少数。而眼下村民们个个身上都有鬼的气息,行动却不一样,不像是受了控制的状态。
信息太少还难以判断,救人优先。
再回望了一眼这群想要扒她皮喝她血的村民,转头后直接从屋顶走,几个跳跃就在村民眼里不见了踪影。
村民见不到人了也没继续围在这儿,开始慢慢散开。一个小女孩儿躲在父亲背后,示意父亲要骑大马。人高马大的父亲纵容地将女孩儿放到自己的脖子上,旁边的妻子还在笑骂父亲是个女儿奴。村民们说说笑笑地准备回去睡觉了。
一时间,刚刚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消散于无形,整个村子又变成了往日的宁静安详的模样。
而早纪则一手拎着一个人,几息之后落在了村子最外围的一个旧神社里。
这是她来时发现的地方。进了村子之后就有意识的观察周边的地形,这地方已经蒙了几层厚厚的灰,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有人来的。
到了地方将两人放下。我妻善逸很明显是被人药了,这么折腾都不醒。
而另外一个人···
早纪看着另一个被她扔到地上的男人。
这个人看着年纪不大,大约三十出头,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衣,手脚都有常年劳作留下的茧子。这面相看着憨厚老实,不像是那种会冲在第一线的人。而且从刚刚开始,这个男人就一动不动,连挣扎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如果不是自己确实能听到这个人的心跳,她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等等!
早纪想到了什么,神社里没有灯光,她只能留下小麻雀和鎹鸦看着我妻善逸,自己将这男人拎到了神社的门口处,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这男人。
出于某种猜测,早纪把他胸口处的衣服扯开了一点,露出心脏的位置。
也没有受伤,没有缝合的痕迹。
早纪放松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近段时间看多了各种变态的事情,不然怎么会想是不是被人挖了心脏控制了。小小的松了口气的早纪又将男人的衣服拉上去。
突然间,她的手指关节触碰到了男子的皮肤。
早纪陡然一僵。
这皮肤的触感不对!
活人的皮肤是温暖而有弹性的,但是死人的皮肤不会,没有了生命的维系,死人的皮肤会先变硬再变软。但是都不会再有弹性,按下去的凹痕不会恢复。
她不确定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又将手放在了男子的胸口处,有心跳的震动没错,有呼吸没错。
转眼将眼神落到男子裸露出的小臂上。
早纪轻轻用食指一摁,皮肤向下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