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蒂维芙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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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就来了,科蒂维芙将头靠在窗边,一只手垫在上面,另一只手的手指勾在袖中的剪刀之上。
火车到站停了下来,很快又涌上来了一批人,半睡半醒之间,科蒂维芙的眼睛露出了一条缝,瞳孔微缩,整个人很快清醒过来。
上车的人有一位穿着很古怪,他的手里拽了根粗绳,绳子的那头连了一只,一只羊?
“咩咩,咩咩,咩。”
“我靠,怎么又是吟游诗人。”睡觉轻的人被羊的叫唤声吵醒了,无语的说道。
“我说,你能不能叫它闭上嘴。”有人不满的吵吵。
吟游诗人,她看了眼旁边打鼾睡的正香的老头,这是来了位真诗人。
真诗人并没有理会乘客的抱怨,大半夜的突然发起癫来,大声唱起了诡异的曲子。
科蒂维芙身上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祂的神辉洒向这片土地,
光明之神拥抱着太阳;
风暴女神在海上飞舞;
魔法之神绽放出彩色的烟花;
兽王轻吻着大地的心脏;
生命女神沉睡在森林中;
预言之神流下金色的眼泪;
时间之神不知去了何处。”
沙哑而又低沉的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这段唱词,一遍,两遍,活像用锯子锯过了一样难听。
旁边的鼾声终于停了下来,科蒂维芙知道整车人应该都醒过来了,也慢悠悠的睁开眼睛,一副刚被吵醒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她低声向旁边的人询问着。
“吟游诗人,”他撇了撇嘴,“真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会得到教堂的庇护,他们和那破羊可是很讨人厌的。”
“为什么?”
“这群人跟疯子没什么两样,牵着一只羊,不知会从哪里冒出来,讲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一天神啦鬼啦的胡诌一通。起初有人会听听他们的话,至于现在嘛!哼!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是最得神明眷顾的人类,搞得光明教会和教堂都对他们这群人礼待有加。”
科蒂维芙上下打量着这位不太招人喜欢的吟游诗人,没防住他回头一看,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祂是凌驾于众神之上的唯一箴言,是世间一切法则的独裁者。”他呢喃道,眼神涣散,声音轻柔,像是新婚悄悄在蜜语的妻子。
吟游诗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一片嘲骂声和飞过来的口水中终于闭上了嘴,牵着小羊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车厢内重新恢复了平静。
“你听清他最后说什么了吗?”科蒂维芙向旁边的另一位诗人询问。
“没听清,不过,谁管他说了什么呢?”
科蒂维芙面色平静的靠在窗户边,手指无意识的把玩着袖中的剪刀。
旁边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如雷鼾声,渐渐的她也睡着了。
当她醒来下意识的望向那边时,吟游诗人早就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个瘦巴巴的小姑娘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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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你看,到西西比达了。”诗人的手指指向窗户。
科蒂维芙望过去,只见一片翠绿色映入眼底,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这里的天空比塞罗多拉澄澈多了,像是一副巨大的油画。
稻草人张开双臂在远处静静的望着行驶而过的火车,就连鸟儿也欢快的拍打着翅膀,欢迎着这些远道而来的人们。
“这里是不是很美?”
科蒂维芙点了点头,目光还停留在窗外的世界,“这里像个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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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诗人带好帽子,提上行李准备下车。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回头,“哦,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莫桑比德。”
“我叫科蒂西,珍重,莫桑比德先生。”她站起身目送着他下了车。
还有三个时辰,她也要下车了。这会儿车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周围稀稀拉拉的只有两三个学生模样的少男少女,整个车厢变得安静了不少。
科蒂维芙闭上眼睛,三个小时很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