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
。:【还在?】
俞子诗正窝在沙发上抱怨着两天假怎么就这么没了,就看见手机亮了,是陆以南。
鱼不好吃:【爱卿何事?】
。:【写作业了吗?】
鱼不好吃:【写了啊】
鱼不好吃:【让我猜猜,你不会想当一名答案的搬运工吧?】
。:【……知我者,鱼也(玫瑰)(玫瑰)(玫瑰)】
鱼不好吃:【干什么啊,堂堂文科第一居然要抄作业!】
鱼不好吃:【震惊(GIF.)】
。:【那当然啊,况且我怎么就抄你的不抄别人的?】
鱼不好吃:【假装不知道你在CPU我……】
坐在沙发一旁的姚佳文亲眼见证自己儿子从一条蜷缩在沙发上的懒蛆变成嘴角咧到耳朵根的得意蛆,她实在是没忍住,痛心疾首地问俞子诗: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乐得很猥琐?”
俞子诗一秒收回笑容。
“什么叫猥琐?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不是。那年的雪花很大,我独自漫步在医院的长廊里,悲伤地发现肚子里的你居然——不是我亲生的!”
“行了,戏瘾过过得了。”俞天从书房出来,看样子早已习惯姚佳文这样。
“妈你有毒吧?我是文科生又不是文盲!”
姚佳文撇撇嘴,爷俩不接戏,她能怎么办?只好换个话题:“儿砸,刚才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老公我和你说,刚才咱儿子那笑的,大列巴都没他嘴咧!”
面对母亲大人的揭老底行为,俞子诗刚想出声反驳,一旁俞子赋连忙抢话:“我我我!我知道!是和陆哥哥在聊天!”
“小丫头片子一天天的可显你了是不是?”俞子诗作势就和俞子赋开闹。
“陆哥哥?是那个小伙子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女生呢。”
“是个好事,儿子最起码不像在江北那样了。”俞天看样子挺欣慰。
“不闹了不闹了,人家还等着我的作业呢——俞子赋不许偷袭!”俞子诗把妹妹镇压住,就赶紧回陆以南上一条“好啦求求你了”的消息:
鱼不好吃:【等我回房间。】
发完俞子诗就匆匆忙忙上楼回了卧室。
“但愿人家能看懂咱儿子的破字……”姚佳文扶额。
二楼,卧室。
鱼不好吃:【(图片)??10】
。:【小的谢过大人!】
鱼不好吃:【爱卿平身吧。】
鱼不好吃:【爱卿若有看不清的尽管问朕!】
。:【好嘞~】
那边没了回话,俞子诗也不知道要发些什么话。
感觉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洁白的床上忽然就多了一只耷拉着脑袋的鱼,然后又让这条鱼尽情地滚了两圈,最终趴在床上,不动了。
都十分钟了。
烦。
。:【(视频通话)】
俞子诗“腾”得一下在床上起身,规规矩矩坐好后再接听了电话。不过画面里没有熟悉的面庞,一片黑暗取而代之。俞子诗把眼睛下意识把眼睛眯起来寻找陆以南,发现视频里并不是真的黑团团,还是有一点光亮的,似乎是从对方手机里传出来的。
“小鱼你知不知道你马上要亲上屏幕了。”俞子诗看见陆以南出现在镜头中,手里好像还拿着一截充电线,悠闲地坐回椅子上。
“我手机上落灰了,我凑近吹吹不行?还有,你那头怎么这么黑?”俞子诗怂了一下鼻子,问道。
陆以南总算是知道俞子诗下意识的小动作杀伤力有多大了,他咳了一下,回答:“刚想给陛下再次呈递奏折呢,停电了,然后手机电量也光荣就义了。”
其实吧,俞子诗在聊天软件上皮那么一两下是很乐意的,但是一旦被当事人面对面调侃某个他提出来的破梗,他可就不好意思了:
“……信不信把你拖出去斩了。”
“信,我错了,小鱼、不,陛下饶命?”一天不犯贱都难受。
“挂了,以后黑名单见吧。”
“嘶——辣椒味的鱼?”
提到辣椒俞子诗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和某人吃火锅然后自己作死吃辣的一幕,脚指头原地升天。俞子诗把头低下架在曲起的两膝上,幽怨地看着屏幕里并不清晰的轮廓。
陆以南:怎么感觉有点毛毛的?
“怎么了?”陆以南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俞子诗,就靠近手机一点,用左手支起脑袋,像平时上课睡觉的时候那样,让俞子诗总是分不清这人到底睡没睡着。
不过这次是正脸对着俞子诗的。
俞子诗耳朵里忽然就传进了放低的声音,和平时小声交谈时一样,但现在又有一些不同,不同在哪他说不出来,大抵是变得好听了。
“没,就是想起来昨天吃火锅辣到的那件事,好尴尬啊……”
“哈哈哈——抱歉小鱼我真没忍住,昨天你要水喝那会太搞笑了吧!”
果然,好听个P!俞子诗果断翻个白眼过去。
“俞子诗。”陆以南突然板正了表情。
“?”
“你怎么……”
“怎么?”
“——翻白眼都可爱?”
“陆!以!南!”俞子诗咬牙切齿。
“不气不气,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手机被陆以南取下了充电线拿起来,端在身前,镜头视角立刻就变了,俞子诗只能透过镜头看见他的下颚线,往上就是他好看的侧颜。这个蜜汁视角有些像他被陆以南抱住,然后他抬头的那一瞬间。
俞子诗又脸红了。
没几秒,手机被伸出开着的窗口,视角被切换成后置摄像头,放大了一些,对准天上一闪一闪的繁星,在那之中是被众星包裹着的月牙儿,就像是一群忠诚的信徒围绕着他们的守护神,不曾有过动摇。
明明是一副诗意美好的图画,在俞子诗的屏幕上却只是呈现出模糊一片,设备老旧的手机不肯配合。
陆以南也发现了看不清,有些尴尬地撤回手机,把视角切回,对俞子诗说:“抱歉啊,手机像素太低了,看不了星星了……”
“你猜古人是怎么写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吗?”俞子诗回忆起今天上午陆以南的样子,那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又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