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朱百战,钱多多十分惊喜。他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南通车站。钱多多叫我站住别动,他二十分钟准到!
大约一刻钟左右,一辆白色宝马车停在我的身边。钱多多招呼我们上车,然后掉转车头,向市内方向开去。
钱多多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聊天,他说本来答应人家晚上一起吃饭的;不过老同学来了,无论如何也要一起喝两杯!
一会儿车子便到了一家老胡同饭店门口,钱多多领着我们进门。饭店老板及服务员点头哈腰笑脸相迎,钱多多视而不见昂然直入!
进入四楼包间,钱多多向服务员伸出一根手指,服务员立即会意。我估计他叫服务员按一千块钱标准上菜。
三个人坐下后,钱多多也不跟我聊天;他拨了两个电话,不知道打给谁,拨通后他只有一句话:“老胡同402室,快点!”
一会儿高飞飞到了,他跟钱多多肯定常聚,进来也不打招呼。看见我后楞了半晌,然后狠狠地给我一拳:“朱百战!二十年了,还是一个鸟样!以前没手机、没电脑,好多同学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好了,有手机,有Q号,一个电话就可以见面了!”
“高厂长,你在跟谁讲话?王某来迟,罚酒三杯!”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话音刚落,人也进了包厢。
这不是王义吗?他不是去了北京吗?钱多多一个电话他就飞回来了?坐火箭也没有这么快呀!王义见了我,一点也不感到尴尬。他见张玉霞旁边位置空着,立即大咧咧地坐下,一边喝酒一边吹牛:
“钱行长,我王某堂堂化工大学毕业,混到现在还在人家手下打工。现在有钱就是爷,没有钱是孙子!我三个老婆都跟我离了,还不是因为没钱?借我五十万,我开个制药厂,保证一年收回本金!当然,你帮了我,我不会忘记你的,我这个人最讲义气最重感情了!”
“今天主要为朱百战同学接风。你们以前不是同桌吗!”钱多多见王义开口借钱,立即岔开话题。
“是同桌,我还跟他一起偷过桃子呢!老朱今天是路过南通,还是做什么生意呢?有机会帮帮兄弟我哦!”王义阴阳怪气地说。
“我。。。。我和老婆想到南通打工,王总厂里要不要人呢?”我惶恐地问。
“暂时不要,要人我会通知你的!你手机号多少?”
我不是给他打过两次电话吗?原来他根本没存!今天若不是钱多多请我吃饭,他永远不会主动跟我联系。人奸不拆,我把手机号报了一遍。
“我们厂里要女工,如果嫂子愿意的话,可以去做包装,包吃住三千左右。”高飞飞说。
“行行行,三千不少了!我们在南通没地方住,明天去怎样?”我问。
“行,明天我来接你们!你刚才把电话报给王总时,我也存下了。”
晚饭也不知吃了多久,饭后钱多多提议打牌。吃了人家的,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四个人诈金花,十块钱打底,一百元封顶。我坐王义下家。那家伙欺我没钱,一看牌就上一百!我明知他不一定是大牌,可后面还有两家,因此每次都不敢上钱,单打底我就输了三百!有一次我摸了一对A,王义出一百,我跟,高飞飞也跟,钱多多也跟!王义又出一百,我将牌扔了,高飞飞也扔了,钱多多与王义开牌。钱多多不过是一对3,而王义连一张花牌都没有!
玉霞见我老是输,建议斗地主。这可是我的长项,卖粮时几乎天天斗。王义说斗地主也行,五十块钱一盘。我说五十就五十!我依然坐王义下家。我做地主时,他总是抢着要抢着回,结果我又输了五百!
三个人走后,玉霞说王义太聪明了!钱行长上厕所时,他从他钱堆上抽了三百,钱行长一点也不知道。我做地主时,他经常在桌下踢钱行长的脚,让他不要压自己的牌。偷牌藏牌,别人根本看不出来。玉霞坐他旁边,明明看见他摸牌时多牌或少牌,可是真正打时却又不多不少。
我听了十分不悦,同学之间玩玩,值得做小动作吗?更让我生气的是我不在时他询问玉霞的手机号、Q号,玉霞不好意思拒绝,竟然都告诉他了。后来他与玉霞是否联系,我也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玉霞到高飞飞厂里上班去了。我不想回家,满大街地寻找招工单位。玉霞厂里都是女工,我也不好住在那里。我天天住到车站旁边小旅社里,一天二十块钱。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天后我经过一家化工厂时,只见门口贴着这样一则招工启事:
本厂招操作工数名,要求45周岁以下,男女不限,工资面议。有意者请到生产部报名。
我立即找到二楼生产部,负责招工的却是老同学王义!几天前他说厂里不要人,事实上却在广招。我在他心里还不如路人!
王义假惺惺地留我吃饭,我说不必了!出了厂门,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跟他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