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传音给惊枝:“不告诉她会不会有点残忍?那毕竟是她母亲……”
惊枝回她:“她知道或许更是一种残忍,就这样吧。”
三人往前走去,天空竟是随着她们的步伐越来越亮,仿佛从黑夜又走到白天。
眼看出口就在前方,原本还有些神经质的、看起来也有点神经的长姐晴欢,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争夺储君之位!
于是,也不和另外两个打招呼了,直接往前冲去。
荔枝看她突然箭一样射出去,有些莫名其妙:“长姐又咋了?”
惊枝这会儿心跳奇快,头也犯晕,眼见晴欢往外冲,本想偷偷捏个决丢过去让她绊一跤,结果,她手才掐出个兰花样,前方就只听“碰”一声,晴欢摔了个大马趴。
且摔得还有些重,待得惊枝与荔枝路过的时候都还没能爬起来。
路过时,荔枝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长姐,想了一下要不要扶,但看长姐那爆炸头与破烂的红绿衣裳,着实没能下得去手,还是算了,扶扶看起来更虚弱的惊枝吧,至少惊枝头发还美着。
等走到出谷的结界旁,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惊枝看向荔枝,荔枝十分识趣地往后退了一步。
惊枝这才往结界外走去。
外面一众魔域高层,皆都在,而他们又看不见里面,是以每一届等历练的公子王孙出来的高层们,都会在惊鸿渊前开展各色娱乐活动,俨然成了魔域的一种风气。
渊外是一片广茂滩涂,大家或搭着凉棚吃茶看书,或直接开了个赌局,也有潜心修行,在不远处和同僚切磋修为,一切切中手,一磋磋到头……
惊枝一出来,就看见了一脚蹬在板凳上,豪放地喊着“大大大”的魔帝。
惊枝一抬头就与他对了个眼,魔帝的脚一滑,整个人差点栽地上去。
忙正了正衣襟,走到惊枝面前,笑容可亲:“女儿,你出来了?”
再见这位父帝,惊枝沉默了一会儿,才应声道:“嗯。”
这会子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惊枝头一个出来。
众人十分懂事,忙不迭放下手头的玩意儿,郑重其事跪了下去:“参见魔姬。”
魔域对于储君与其余王子公主的称呼不同,魔姬便是对一位公主当上储君的尊称。
惊枝看着乌泱泱跪下的一大片人,心中愿景达成,自然欣喜,但似乎,也没有太欣喜。
她看向魔帝,魔帝正对旁边的近臣夸惊枝:“别看本尊这个女儿最小,但战斗力那是头等厉害的。”
惊枝却只听到一句“本尊这个女儿”。
她回想起凤兮的话,心头疑窦丛生。凤兮的话,到底该不该信?
“乖女儿,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在里面受了伤?”
惊枝实则确实难受,便道:“父帝,我先回去了。”
魔帝忙点头:“你且先去吧,后面他们陆续出来,也不关你什么事了。”
“对了,”惊枝想起什么,便叫魔帝附耳过来,道,“惊鸿渊,好像有问题,父帝最好去查一下。”
魔帝闻言,脸色微变,忙应了下来。
惊枝便画了道瞬移阵,回了她明月别枝宫的寝殿。
一到寝殿,惊枝如蒙大赦,立刻软倒在了床边。
心脏咚咚地跳着,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浑身的血液像沸水一样咕咚咕咚作响,头晕脑胀,她觉得莫名心慌,甚至,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感,很陌生,似乎,也很原始。
她迫切地想找一个宣泄口,可始终不知向哪里下手,她随手推倒一旁的斗柜,斗柜上原本摆放着一只白瓷净瓶,现下被摔得稀碎。
只怕要找医官来看看才行。她张嘴,打算唤春瑛进来,才想起今日惊鸿渊历练,渊外多娱乐节目,她大手一挥,放了大家的假,这下可好,宫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突然,一阵冷梅香气袭来。
惊枝顿时一股热血冲上太阳穴,只觉天旋地转:“你再放神识出来,当心本公主用鞭子抽你!”
“你……很不好,要不要找人看看?”
惊枝片刻无语,心说若不是你突然冒出来,她还有点力气走去医官处:“你少管闲事,赶紧滚进去。”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方才倒在地上的斗柜半倒,再一次摔到地上。
“你若不想找别人看,我略通岐黄,你进来,我帮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