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也确实证实了祂的预告是正确的,只是晚了几万年。”
“或者说是,世界的秩序在时间的磋磨中,已经塌的不能再在崩塌了,各处规则紊乱,已经创生了无数的漏洞。”
“而这些漏洞创生的根本原因竟是来自自然与规则的摩擦碰撞。天道与世界自然之间产生了分歧,世界自然的不断演化已经脱离了天道的“束缚”,而天道的规则在自然的进化中也不在实用了。”
“天理行规创世,至今却拦了世界的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认可,但你做那些的事目的是什么呐?你创造了一个根本不应该存在的界域。”陈景问道。
侍远恒没有尽快回答问题,只是招手让陈景坐慢慢说。
“又不是什么急切的事,心平气和慢慢聊嘛。”侍远恒说着,已是招手唤出一把椅子放在对面,两椅相倚,距离不远不近,他一靠,陈景就得挪步。
炉中酒水鼎沸,侍远恒喜酒却并未及时端起品味,却是一直等到酒味弥散,等到石炉“呜呜”吹起水汽声。
这段沉默的时间,陈景的心境变化了不少,没了刚见面的急躁,如他所说这事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循序渐进,需稳妥进行。
他刚才在不承认侍远恒的所作所为....甚至是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进行了批判。
鲁莽了………
“抱……”谦……他怎么看起来就是在等这句呐?
“抱什么?”
“……”陈景说不出口了,虽然并不清楚为什么不想说,侍远恒倒是没什么浅笑了一声,伸出了双臂。
“抱一下吗?”
陈景更不明所以了,头发都烧发蔫了,无力叹了一整声,“你别取笑我了,说正事。”
陈景现在心里难受就像吃了香菜团子,对于侍远恒这种人,他的心眼显得格外傻。
“正事,正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仙界的储君是个小古板。”侍远恒打趣道,轻笑的气音却像是叹了一口,喉结收动,抿着嘴巴,倒了口酒。
酒烧的时间长,味道却是没变,身处远古遗迹之中,又有什么是会变的。
“你找来这里是那个小木偶和你说的吧。”,“是……”
“吾与他不同。”侍远恒提醒道,陈景的眸子也是昏暗下去,他想过此事。
只因那个侍远恒内膛里的灵魂是近乎完整的,少则十有九分。而能说会道,眼前人的魂魄也不会少于三成,这不可能。 九加三等于十二。
“不过,你也不必紧张,在计划上,他不敢多做手脚。”他也不能做什么手脚,“按他说的做就成了。”侍远恒说,见陈景又疑惑上,他只好补充,“吾有的是手段和计量,放宽心。”
“你继续说……”陈景回,目前为止他没有看到任何商量的信息,就连他的态度,他都琢磨不透。
干什么,想什么,要什么……到底做这么些事想什么。
陈景眼看着侍远恒,眸色浅淡却不常见的浑浊了几分,若非注重交谈见的礼仪,他真的要捂头不耐的看他一眼了。
但他现在只能腰板直挺,坐端正的同他交谈,侍远恒虽说有时语出惊人,但无论是姿态还是语气都是很规正的。
一个三分的残魂经过上万年的磋磨,能记着就不错了。捋着计划,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没法,听吧。
“你不问,让吾说什么?没礼貌。”侍远恒说。
“……”陈景好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不问,吾的脑袋是空的。”
侍远恒又一提醒,果不其然,现在他的状态必须要给些外部刺激才能做出反应,不然即便他存在意识,也难以自发的表达出来,刚才是难为他了。
“抱歉。”,陈景说,道完歉便去寻问,“你为什么创造下界?”
“……吾认为自己的降生来源于天理的预告,而天理的预告与世界崩坏有所关联,崩坏来源于世界自然与规则产生的漏洞,漏洞阻碍世界与规则的演变,需要清除。”
“仙君睥睨天下,天雷滚滚,死路一条。”
“吾能力有限。”侍远恒话说的流畅,甚至手边和表情上都做起了反应,若不是文字硬板,倒还真是看不出来有何问题。
“吾能力有限。”侍远恒再一次强调道,后面不用多说,他也知道该如何。
随后他又问了一些问题,侍远恒依旧是稳定地缓缓开口。
“你说那木偶不会生事,那他所说之话,你是否清楚?”,“清楚。”
“那为何要选择人界作为主导,倾覆其他五界满足六界统合呐,六界统合不应是对万物进行统筹兼顾吗?”这是与小侍会谈上提到过的,在会谈上他说了很多犀利的话,而最后的总结便是人界在世界自然的运转上,是最贴合的。
“世界与规则,你站那一边?”侍远恒问道,“你认为规则创造了世界,还是世界缔造了规则。”
自世界创世以来,规则的指定创造了史上第一个生灵,仙界第一任君主,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随时间推移,仙界壮然而生,其次是由仙界本身演变而来的魔族,再是陨落的仙兽遗骸化作如今的妖族,自妖族晋升而来的人族,延绵不断,生生不息。
自然是不停运作的,规则也不是恒定不变,而此时的规则却有这无法更迭的条令。
譬如,魔族的生于欲望,仙界的听天意,行旨意,仙君不可怠慢,不可污秽,不可冲撞,不可……这都是来源于道在创生之际,存在的“错误”。
陈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知道答案。
他不说,侍远恒就继续说,“吾明白你在想什么,你在纠结吾的做法是否正确,那你就去纠结便是。”
“这种事本就应该由你们去做的,你们是这方面的行家。”侍远恒说,明显的有些胡言,但能听懂是什么。
“相信自己的直觉,吾不一定对。”和小侍几乎完全不一样的说辞。“想明白就去做肯定没错……”
陈景听他绕这种押韵的话,眉间掐起两道迷茫,真是听了一头雾水的话。
“你应该还有话没说完,总说要让我根据我想的去做,其实你……是什么都算计好了,才会如此吧。”陈景颤了几声气音,手指捏的紧,腰也还是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