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都来读小说网 > [狂飙]穿成黄翠翠后该如何拯救这个破碎的家庭 > 第22章 第 22 章

第22章 第 22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没,想起家里煤气没关。”

*

旧厂街菜市场早已关门,累积多年的残垢堆积在卫生死角再难清洗,因此待人群散去,这里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在人的肺里走过一遍之后,会被常居在此的老人形容为“老市场的安心味儿”。

陈金默倒从不在意这些,相比于计较那些卫生问题,他更在乎账本里的一增一减。

简单的阿拉伯数字和加减符号构成了一件又一件的大事。

他在纸上划拉着,这几张是留着结婚的,归在一对并肩而立小人的竖格里;这几张是攒着给翠翠裁裙子的,归在高个子卷发小人的竖格里;这几张是留着给瑶瑶读大学的,归在矮个子双马尾小人的竖格里。

他把这东西藏在褥子底下,带在随身的运动包里,如果他连这个都不在乎,那一定是出大事了。

陈金默安静地坐在市场管理处的小房间里,狭窄的双层铁架床在他身上投下横平竖直的影子,仿佛牢狱中的铁栏。

他的心破不开这牢笼,在分秒煎熬中愈发痛苦。

他的翠翠好奇怪,不像是翠翠了。

前些日子她回来,似乎很生气的样子,讲了一些话,那些四字一组的词一个个往外蹦,听得陈金默一脸迷惑,皱眉皱出了高低眼,一直追问“啥?啥?啥?”

后来她问,有没有替高启强办过事,杀过人,他更加迷惑,冤怒交加,霍然站起,却不勃然大怒地朝她发火,只冰冷地撂下一个字。

没。

你说瑶瑶懂事了,不能让她看着亲爹再进去蹲大牢,我听你的,好好过日子。陈金默沉默地在脑子里念叨,冤枉我就算了,还说那些……那都是什么意思啊?

翠翠会找有文化的人,给女儿起个好名字,什么投李子桃子,报什么瑶的,但她自己可没什么文化。

她不会说天道酬勤、大道至简、苦尽甘来,她会说老天疼憨人,踏实挣,慢慢攒。

她不会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她会说谁没个走错路的时候,俩人互相拽一把就起来了,怕什么。

陈金默胸口闷堵郁结,一种陌生感悄然而至,逐渐形成令他窒息的厚茧,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难受得紧,他剥开瑶瑶给的棒棒糖,嚼碎了坚硬的水果糖。

她不像翠翠。

她不是翠翠。

于是他如出笼猛虎,径直扑向那个过来寻她的女人,他将她侧压在地上,手腕内侧的脉搏正抵住她颈侧动脉。

“你不是黄翠翠。”

陈金默下了最后的判断。

良久的寂静,就在他准备质问第二遍时,女人平静地开口了。

“对,我不是黄翠翠。”

她承认得无比干脆,反令陈金默不知所措起来。

但她不会给他震惊心痛难过愤怒杀意等一系列情绪冒出来的时间,瞬秒间,她一脚踹过去,发出怒吼。

“我是你妈——!”

*

她跨骑在他的腰腹上,看着陈金默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翠翠。”他仰面躺在冰凉粗糙的水泥地上,似乎是因为昏亮刺目的灯丝闪了眼睛,因此面上带着一丝奇怪的微笑。

“废话!”

她当然是黄翠翠,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黄翠翠,凭什么不是黄翠翠?

她和黄翠翠有着同样的姓名,同样的出身,甚至相似的经历,只是她更加幸运,生得比黄翠翠晚好几年,遇上了一个姓张的老师,在她辍学回家的时候,将她连拎带赶地送回了学校,读完了初中。

可她实在没有潜心读书深造的资本,早早出来务工挣钱,距黄翠翠入过的泥潭仅差一步之遥,是张老师带着几个姐妹将她从包房里拖出来,一波劝,另一波就骂。

张老师跟她讲“天道酬勤,自强不息”。

她当时迷惘地挠挠头:“啥?啥?啥?”

她出生时来得匆忙,抓了一把烂牌降世,但她运气好,碰到了人间牌神张老师,替她一掌眼,说她牌抓得好,只是上错了桌,玩错了牌。

张老师给她指了另一条路,所以她成为了众多世界中,最幸运的黄翠翠。

但黄翠翠依旧是黄翠翠,每一个世界,她都在艰难地活着,却仍然如同林间翠柳枝头上下翻飞跳跃的黄鹂,叽叽喳喳地歌唱,留下振聋发聩的回响。

*

据说夫妻间有七年之痒,两人现在还不算正式夫妻,但已经开始痒了。

好烦!

她朝着陈金默的胸口锤了一拳,气愤不已:“什么意思?跟你讲点文化你还听不懂,你就配我这套粗野撒泼的!”

“你一走就是六年!”陈金默也不饶,抓住她挥舞的手腕,扬声道,“就知道寄明信片,也没有报活信儿,老子还以为你跟别的男人跑了!”

他终于把深埋在心底的担忧说明白了,六年关于生死的提心吊胆,六年操心康健的忧心忡忡,以及由那最隐蔽私念所带来的六年妒火中烧。

“你还说我?你都快被高启强拐跑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我没杀人。”他的音调骤然降落,言辞凿凿,目光如炬。

“那你打过人吗?威胁过人没有?”

她见他眼神躲闪,心中失望万分,双手挣扎起来,硬是挣开他的控制,在他的左胸口处砸了两拳解气。

杀戮欲望就像一个开关,一旦打开了名为暴力的阀门,就很难再关上了,这个世界里的命运线总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不奢求老默自此弃恶从善成为京海圣父,但至少不要成为高启强手里的刀,成为一枚用来弃车保帅的棋子。

于是面对陈金默的无言,她更加急切地逼问着:“说话呀老默!你心虚什么?”

这种不善的沉默让她心生凉意,声线微抖:“老默,我问你话呢!”

他已经替高启强排除异己了吗?做到哪一步了呢?绑架?威胁?断手断脚?

她压着陈金默的肩膀,俯身捧着他的脸,一遍一遍地问,却得不到期望中的答案。

而是得到了突如其来的唇齿相碰。

口鼻相通,她瞬间嗅到了浓烈的橘子味,老默口中的糖砂通过漫长的吻渡往她的口中,不必费事再咀嚼,便化作甘甜吞入腹中。

旧厂街菜市场的灯早已熄了,只剩管理处的一盏灯光亮着,如黑暗大海中耀眼的灯塔,为漂泊已久的旅人指明了回家的航向。

卖炒粉的阿叔凉了今晚的灶台,卖菜的阿婆拾走了最后一根烂叶,在旧厂街里,只剩天上的云和月,地上的泥与土,还在聆听着他们相爱的声音。

*

避Y套呢?她问。

那是啥?老默回问,我用那东西干啥?

黄翠翠眼神放空了两秒,气道,你说呢?不然拿来给瑶瑶吹气球玩吗?没有买去!

老默不以为然,怀了就生呗

滚!你怀,你怀我就生!黄翠翠又骂了两句,叫他立刻去买。

陈金默不情不愿地撅起猫咪嘴,踩着鞋帮往外蹭,半路才恢复正常走姿,步伐疾缓交替一番,回来又傻了眼。

小了,他委屈地说,说给我的大号。

一阵窸窸窣窣看包装的声音过后,黄翠翠指着上面的字:“这是中!”

陈金默的委屈中夹杂五分恼羞成怒。

“我又不认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