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沉唇边讥笑,“我不欺负女孩,也不碰你,手机给我。”
嘴上说不欺负,但来自精神上的压迫感却比肉xx体上更加难捱。
女生脸色苍白,她身子不停发抖,连带双手和牙齿都打着寒颤,周围的人都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有怜悯、有看戏、有愤怒、还有淡漠……
她眼眶一热,视线顿时模糊,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滚下来,越滚越多,像断线的珠子。
这样的小女生,哭的梨花带雨,任是谁看了都于心不忍,即便再犯错,也是惹人去安慰一番,陈毫就有点心软了,找来了纸巾给她。
“唉,小姑娘,他就看下手机,既不会动手打你,也不会骂你,咱第一次犯错,没事哈,不会给你定什么罪的。”陈毫过来安慰道。
牧沉仿佛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他冷笑一声,蹲下来,抽出一张纸巾,隔着纸巾把女生怀里的手机抽出来,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又还给她。
“视频我已经删了,我会让制片给你定明天早上的飞机,实习证明也照样给你开,希望你记着,规矩存在有它的道理,破坏了,就不要蠢到让别人发现。”
他站起来吩咐,“陈毫,从今晚开始,组里不需要实习生,相关宣传人员一个不留全部开除。”
陈毫还在给小姑娘擦眼泪,一听,愣道:“后面没了宣传这活谁做啊?”
牧沉冷冷看着他,含义不言而喻。
陈毫:“难道……是我来做?”
牧沉:“你懂就行。”
陈毫心里直叫苦不迭。
万恶的资本!竟然让他一个人打两份工!
牧沉喊了散会,大家悻悻而归,原本起心思想偷拍几张剧照的人,都把这个想法顿时埋到了最心底,不敢再冒出。
而相关宣传的负责人却轻松呼出一口气:还好只是开除,这下解放了,不用受牧沉的气了……
牧沉突然在女生啜泣声中,听到了另一声抽鼻涕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微侧头。
余戚戚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双眼睛已经肿了,脸上还有着未干涸的泪痕,她盯着女生,从沈言手里抽出纸,又是擤鼻涕,又是擦眼泪。
牧沉看不懂了,“她怎么了”
他问沈言。
沈言摸摸后脑勺,看看坐在地上哭的女生,和身边的余戚戚,猜测,“可能,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牧沉整个身体转过来,喊了一声,“余戚戚?”
余戚戚这才扭头对视上探寻的目光,她又擤了下鼻涕,声音有些囔囔的,“导演,什么事?”
她眼睛红红的,却亮亮的,经眼泪一清洗,反而更加透彻。
“你哭什么?”牧沉问。
余戚戚一怔。
她总不能说,因为共情了吗?
看到女生周围没一个人站在她身边,所有人都在责怪她,而她也不过是刚出象牙塔的大学生,不知道这次的社会经历,会不会对她产生心里阴影……
“我可能有点感冒了,止不住眼泪,我回去吃点药。”余戚戚打着哈哈笑道,打算回房间了。
牧沉一只脚突然横踏一小步,一侧肩膀挡住了她去路。
余戚戚的鼻尖差点就要撞到人肩膀上了。
“说实话。”牧沉轻轻道。
“我说的是实话啊。”余戚戚摸摸鼻尖,朝后退一小步,对上审讯的目光,歪头一笑。
牧沉眸子里漾起一丝波澜,即刻又沉寂下去,他收回步子,让了位。
沈言把纸巾归回原位,看着他们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房间里剩下陈毫和牧沉。
“你觉得,我有时候把人逼太紧了么?”
陈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脸惊恐看着牧沉。
何止逼太紧?那简直就是把人往死里逼!
但是,他怎么突然开始反省了?
他琢磨着词回答,嘿嘿笑,“严苛的导演固然好,但温柔的导演,更讨喜!”
“我还不够善解人意?”牧沉眯眼看他。
陈毫陪笑,“善解善解,都是他们不懂你的良苦用心。”
还是算了,说一句能被怼回十句,顺着他的话说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