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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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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所有人都似你这般想,也用不着我们绕这样大的圈子。”屋外风云突转,庭间的光亮忽而变得柔和起来。黎亦欢起身走到门前看了看天色,想起刚立府第一站在此处便是看上了这四方天井,对着天光出神。

锋刃出鞘之声嚓响,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微微侧目。檐角那串风铃一颤,清寒之气在耳后倾覆而来,尖仞顺着袖角滑破了手边的空气,她一转顺势向后仰,脚尖贴着地面从门前飞跃至庭中。云英立在连廊处,她腾跃而上半人高处一个转身朝着云英的方向接住了空中飞出的佩剑。滞空的片刻转回头来竖着身子缓缓落地,鬓角的碎发随着逸在肩上的披帛散下来了几丝,站定看着眼前持剑而立的男人。

“这位郎君来人家家中做客不打招呼偷袭是何道理?”周子忧嘴角一勾握着剑的手滑向身侧:“我受主人之托处理这庭院排布,主人是个高明的剑客这庭院排布当然需要有这武剑之处。”“我看你是想报仇吧。”

周子忧饶有介是的眉目轻挑:“娘子如此之解倒是并无不可。”话音未落他便持剑一横,向着黎亦欢的方向越身而去。黎亦欢眼眦一转却俯身绕过了锋刃冲着周子忧的身后挪步而去,二人一攻一守一进一退鲜少交锋却难分胜负。云英和小唐立在连廊之处向内望,满庭都是飞腾飘转的衣角。

侍女们闻声也放下手中的杂事,从各处往这院过来,端着盘盏站在远处谁也不想错过这样难得的奇景。

喜鹊从卫府过来正撞上这院里的热闹,走到云英身旁立住。“头次见她用这样的打法,她出剑向来最喜直进旬月的功夫却和之前全然不同了。”“是啊,世子剑法精湛本就同流水一般变化多样,手腕会使巧劲速度也快,咱们娘子若是正面直击怕是一早就会占逆势。”众人正看的起劲,二门处的小厮冲着一路小跑云英偏头听后点头示意知道,便向庭内走了两步冲着二人却迟迟未开口。

周子忧敛身站定收起剑锋,冲着疑惑的黎亦欢向身后云英的方向努努嘴。她会意转身见云英正欲言又止的立在檐下,黎亦欢缓步向前。“将军卫府密报。”说着将喜鹊唤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公文信笺递过来。黎亦欢拆开带着军报印记的蜡封,见二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有事?”“还有,公主下了帖子请您过府一叙。”

“公主?”“是,说是府内有喜事请将军赴宴。卑职猜想公主这时候请怕是和前段时间的女夫子一事相关,圣上前日特意下旨要为储君选一位女夫子以示皇室对此的重视。”

黎亦欢闻言抬眼目色闪动:“好不容易休沐一日怎么都不让人安静。”说着她展开生绢仔细读完,面上却渐渐染上了几分难解的复杂之色,迟疑片刻便收起手上的东西随手一折,冲着云英身身后后上前半步,转身冲一旁的喜鹊一扬示意她收下。自幽州事毕这还是黎亦欢第一次,喜鹊迟疑了半晌看着黎亦欢的手在她面前停在面前良久,被一旁的云英一扯方才回过神来伸手接下,却始终未抬眼对上黎亦欢的目色。

黎亦欢眼神飞快的在面前之人的头顶一扫,嘴唇轻抿转身冲着庭中立着的周子忧。

未等她开口解释,周子忧便将手中的剑收入剑鞘温声冲着她道: “我不走,你去吧等你回来就是。” “看来又是我扫少将军的兴致了。”起风了衣带飘起来,鬓角的碎发顺着她勾起的嘴角起伏,手中的剑锋跟着树荫浮动。周子忧看着眼前人的侧脸,略作娇嗔的应着连廊处的亦欢:“知道便是,下次补上。”

转眼已是日暮马车镶在黄昏的一片金黄渐变的天色之中,在坊中疾驰车路过乌巷。墙角处一片蓬席碎瓦杂乱的横堆着,马车飞快的掠过变成一片模糊的影子却在交错的一瞬间被一片妇孺的呼嚷包裹。不知何时交错的街巷冒出一伙妇孺衣衫褴褛双手捧着血书跪倒在卫府的车前,孩提在妇女怀中啼哭不已。正是闭市时分坊间巷里满是些归来的商人,半晌功夫就将马车和车前之人围了三四层。不得已就地停下黎亦欢从车上下来扶起为首的老妪,确认了黎亦欢的身份跟在老妪身后的一众妇孺突然对着四周围看的众人高呼起来:“我等听闻将军在幽州行事收留了无数孤女,屡破奇案是朝廷勋贵女中豪杰。请将军为我等做主啊。”喜鹊上前接了状子,云英下意识的注视着四周人群。“有什么事衙门里说,将军还有要事你等横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未等云英说完,一女便跪着挪动到黎亦欢脚下俯身一个长头用力的磕在地上,一片血色立时印在青砖上,黎亦欢见状一把将人制住手肘从地上提起来。示意云英扶众人起身说话。

被黎亦欢扶起的姑娘抬起头,清丽的面色眼眶通红:“将军,我们都是并州人士。年前我等看朝廷张榜要开女官恩课,便是那时去衙门登记造册的共有四十五人。那时觉得家里岁月艰难,如今可以走出宅院便也能和男子一样在课业处努力便可以摆脱这宅院中的局促天地。

却未曾想几月之后我们这些人却接连遭遇横祸非死即残,待我等察觉此事与女子恩科一事相关,便至衙署陈情希望衙署能救我们的性命。几番避见,好不容易见到却被刺史温大人推诿证据不足,说这几十人的死和女子恩科无甚关联,让我们不要庸人自扰。

就这么过了半年,可当初因女官恩科承报衙署的四十余人只剩我们十余人均是孤弱,我们中有个叫岳碧罗的娘子实在没法子只能再上衙门,却被说是干扰公务被杖四十直至丧命。将军,吾等也读过《疏议》知道越级承报不合律法,但并州欺辱女子至此我们是万万活不下去了请将军替我等主持公道。”

这小娘子声音洪亮字字真切,话说至此人群已是议论纷纷。喜鹊眼眸在屋檐房梁处一闪,一伙身穿酱紫色制服的一伙贼人突然从天而降直冲着说话的女子劈刺过来。黎亦欢迅速将身边的一老一少护着转身进了马车,暗卫现身一队围住马车另一队驱散人群,众人拔剑刚要上前捉贼。云因眼神一变:“干什么。”

可已经来不及十几人的贼人突然口眼翻白片刻之间一起倒地,黑色的血污从嘴角缓缓的流出来。喜鹊上前用手沾了一人的嘴角:“是毒,杀手藏于牙间最常见的那种。”

“将军,贼人已经尽数自戕。”黎亦欢起身下车,为防意外嘱咐二人不要动就在车内等。“这怎么办咱们还去公主府吗?”黎亦欢看着眼前倒下的黑衣人,眉头微蹙轻出一口气。

“先将人送到府上,找点机灵的跟着。其他人呢?”“刚才混乱,应当是先回落脚处了。”黎亦欢将云英引着走出几十步去:“好,等安顿妥当了派人去将她们安置在一处。”云英明白了黎亦欢的意思附耳过去:“你把人带人去卫府衙署,所有经过都问仔细些,一切一定要符合律法一丝一毫都不能疏漏。”“是。”云英盯着黎亦欢写满言语的眼俯首。

公主府前马车停住,赴宴当然是赴宴的样子换车的功夫从卫府库中找了副名家的山水,云英下车先交给了一旁立着的席二娘,黎亦欢方从马车下来笑意盈盈的和这位管家打了招呼,接着便被一伙胡服侍女迎上前来。

她示意云英在外等候,天色已沉今夜星光月色全无四下牧野一片漆黑。殿中却灯火通明,开门的瞬间一股留兰香气顺着气流从熏炉中溢出来。“臣来迟了,还请殿下赎罪。”公主端坐在正中的月牙几上,手上拿着书简。语气轻快一如平常富贵人家的二八少女未着世事,明眸皓齿烛光忽闪明艳动人:“将军来了,不迟将军肯来便是公主府的荣幸。”“殿下如此可是羞臊臣了,公主是皇亲贵胄召见臣,自然是卫府上下的荣幸。”

她微微点头一笑,露出难得的几分雍容。放下书简迎上前来,双手扶起俯身行礼的黎亦欢。“将军快坐,给将军斟酒。”几名女侍从上前端出西域的葡萄酒来鱼贯而出,最后之人手中端来两盏夜光酒杯,美酒和着烛火入盏似是浮着星辉一般。

舞女入殿是先皇与贵妃谱的霓裳羽衣,仙羽仙袂飘飘展展宏大非常,可这坐下的宾客除却公主便只有黎亦欢一人。一曲作罢复奏一曲,黎亦欢席中望向坐上的公主,却从她自若的面中全然读不出任何他意,倒让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就这么相持,黎亦欢持酒举与面前对着殿中的公主,公主了然的示意舞女随侍退下,依旧是那张纯然的笑脸。黎亦欢见众人退去,从殿中行至公主案前:“现下殿中只殿下和臣两人,今日当街送臣如此大礼殿下想让臣如何回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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