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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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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跟着林月华回了房,又问了些昨晚符麟来的细节。

“他一进府就被发现了,我本来想在房里守株待兔,到时候抓他个人账并获,不过爹爹娘亲觉得风险太大了,不同意,所以他一进院就给他撒了迷药。”

“不过他居然是去了你的屋子,我险些以为他走错了。”

林月华用的迷药或毒药都是她自己调配的,一日眠是她新研究的,药性还不稳,没那么快生效。

符麟进院子中了药后,林月华看着他晕乎乎地往春生的屋子走,然后倒在春生的房门前。

一所院子里,何处是主卧,何处是客卧还是很好分辨的,林月华也不信符麟背后之人派他来会不事先调查好这一点。

当时她就觉得疑惑,还考虑过是不是一日眠的药效原因,让符麟辨错了方向。

不过方才春生和她说她和那符麟在停尸房见过,这下倒是没有疑惑了。

“大概是来确认你身份的,不过没想到你不在。”

这在不在的也没什么影响,毕竟李府那边也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而且,也不只是来确认身份的。

不然,杨瑞没必要在李府拖她的时间。

只可惜符麟被抓得太快,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或许等会符麟来了可以再试探一下他。

……

不过符麟居然没再来了,只有雁飞捧着一只木盒进来,道:“方才一名小乞儿送来的,说这就是两位小姐要的东西。”

林月华抬手。

于是雁飞上前,把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卷纸。

林月华打开那卷纸一看,正是誊抄的李遏之案的卷宗,密密麻麻的小字,墨迹还未完全干透呢。

林月华笑道:“他居然变机智了。”

明明之前看着还一副天真的样子,或许这会儿背后有高人指点了。

他不来,春生也没办法,试探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林月华看完那卷宗,递给了春生。

等春生也看完了,才慢慢道:“居然毫无问题。”

卷宗记载,前日李遏回府后,喝了两壶酒,睡前喝了一碗安神汤,没见任何其他人,即睡了。

甚至后院的妾室们都一个没见。

林月华又道:“我看那杜梅双死得也很蹊跷,你说这两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杀的?”

杜梅双是李遏亡妻,两年前因病亡故,据说是急病,都没来得及请大夫,就直接去世了。

而现在李遏,在杜梅双死后一直在心躁失眠,一直在看大夫,有一种杜梅双死了就轮到他了的感觉。

不过,李遏从两年前,或者更早一直病到现在,像是在被温水煮青蛙,为什么现在却毫无征兆的、突然就死了?

这个变故又在哪里?

是什么让背后之人突然决定立刻杀了李遏?

……

两人正思考着,房门突然被敲响,雁飞的声音响起:“小姐,春生小姐,三皇子带一队人马,往李府去了。”

这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还是找到到真凶了?

搜查李府这件事杨濯昨日就做了,若只是遗漏了什么线索,大多都是指派几人再去探查,哪里还需要杨濯出马?

只有可能是关键线索,才会让杨濯如此兴师动众的。

不愧是大理寺,办案就是快。

早知杨濯那么有实力,她们还在这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还又探停尸房又探李府的。

不过这会儿她们也已知道一部分了,也有点想知道真相到底如何了。

林月华看了一眼春生,建议道:“你去看看?”

她没武功,就不去添乱了,在府里等春生的转播就行。

春生点了点头。

……

等春生到了李府,李府门前已站满了禁卫军,还有一些茶客围在李府门前的茶摊上不知在低声议论什么。

不过他们在谈论什么也与春生无关,此刻春生已在李府内了。

李府算是世家,也讲究些庭前风水之类的,前院里种了一棵有两人合抱粗的月桂,此时正枝繁叶茂。

春生蹲在叶间,看向前厅。

前厅里已聚集了许多人,在上首的,自然是杨濯,他身后还站着方谷城,再身后,还有符麟。

杨濯左手边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佝偻着身形,春生见过的那个红姑姑正站在她身侧扶着她。

这大概就是李老夫人了。

还有一些女子的身影,带着一众奴仆,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前厅的两侧。

在前厅的正中央,杨濯他们的对面,跪着一个削瘦的身影,穿着孝衣,背挺得笔直。

他们正在说话。

“……大人,虽然妾只是乡野出生,但也知办案要讲证据,您说妾毒杀了老爷,您可有证据?”

是一个低哑又坚定的声音,颇有几分不卑不亢的意味。

是苗姨娘。

杨濯皱眉道:“李遏死前只喝了酒,和那碗安神汤。”

“那安神汤由你抓药,由你熬煮,又由你亲手端去,只经你手,除了你,还会有谁?”

他身侧的李老夫人已经开始哭天抢地的叫唤了起来:“造孽啊,我的儿!苗氏!我儿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挣扎着要扑上来打苗姨娘,所幸被那红姑姑扶住,低声劝了几句。

于是她抹了抹泪,朝杨濯“噗通”一声跪下,哭诉道:“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儿主持公道啊!万不能放过这个贱人!”

李老夫人怎么也算长辈,杨濯对外向来谦虚有礼,也不能让李老夫人一直这么在他面前跪着。

于是叫人扶起李老夫人,温和道:“老夫人放心,我此次前来,就是为李大人主持公道的。”

安抚住了李老夫人,他又看向眼前跪着的苗姨娘。

她跪着,眼里却像总含着讥讽似的,细看去又没有,脸色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惶恐。

和旁边的其他妾室全然不同。

于是杨濯继续问道:“苗姨娘,你还有何话可说?”

苗姨娘还是不卑不亢道:“大人,凡事要讲究证据,那安神汤难道有毒?”

杨濯道:“那安神汤内甘草份量过多,可是你所为?”

苗姨娘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只慢慢反问道:“甘草难道有毒?”

自然是无毒的。

杨濯皱眉道:“我问你答,”他又问了一遍,“那甘草份量过多可是你所为?”

“是。”

苗姨娘道,“老爷总是喝酒,喝到酩汀大醉,与人亲热时身上也总是一股子酒气,妾不喜,便想着用甘草压一压。”

她毫不避违这些房内私密的话,说起时脸上也无半分羞意,只冷静的,像陈述一个事实。

“这件事,老爷也是默许的。”

“毕竟,他要是不许,喝的第一天就可以摔碗,不是吗?”

这话也没错。

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问题。

问题在于,苗姨娘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冷静了,冷静到看不出一丝羞意,也看不出一丝对李遏的敬爱。

她好像忘记了自己身为李遏的妾室,只把自己当作一个局外人,不热络,也不在意。

杨濯皱眉看着她,越发觉得她可疑。

他突然问道:“三年前,你是如何从别庄回来的?”

话题突然拐到她自己身上,苗姨娘却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她低头,自嘲般笑了一笑,“妾如何知道?总归是听从老爷的命令罢了。”

这话实在不可信。

送到别庄养病的妾室,基本上就是已经被抛弃了,像李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再把她接回来?

这里面,苗姨娘肯定动了手脚。

杨濯正欲开口,苗姨娘又接着道:“大人,您说妾毒害了老爷,可老爷把妾从别庄里接回来,锦衣玉食地养着妾,老爷对妾如此,妾有什么不满的,要杀害老爷呢?”

确实,明面上看来确实是这样。

她有什么理由要杀害李遏呢?

……

这时从后院跑来两个侍卫,一个捧着一些小木盒,一个拎着一个布包。

他们进了前厅,把东西呈给杨濯看。

杨濯没动,方谷城上前几步,一个个打开那些小木盒,又打开了那布包。

木盒里的是一些药材,布包里的是一包灰,夹杂着黑色的炭粒。

都是从苗姨娘院子里找出来的东西。

杨濯看了看那些药材,挑眉问道:“苗姨娘还通医术?”

苗姨娘盯着那些东西,好半晌,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答道,“略知一二罢了。”

“所以李遏的安神汤才由你全权负责?”

“是。”

苗姨娘盯着他,冷静而诡异地重复:“全权由妾负责,从不经他人手。”

杨濯探究地回看,目光对视,只觉得这苗姨娘眼神如死水,不起一丝波澜。

太不符合常理了。

这个苗姨娘,处处透着不对劲。

这时检验那堆灰烬的医师出了结果。

“大人,是烧尽的苦参。”

于是杨濯问道:“你烧苦参做什么?”

苗姨娘对答如流,像是提前背过似的:“这批苦参品质不好,妾不喜,就烧了。”

“药材买进,府中皆有定数,你敢随意废弃?”

“妾所用药材,皆妾自费买卖,并不占府中定数。”

“看来苗姨娘份例不少?”

“妾略通医术,常为府中人医治,收少许诊金,长久以往,积少成多,也算小有积蓄。”

处处合理,竟毫无问题。

这时,右侧走出一个抱着什么的身影,缓缓跪下,俯首道:“大人,臣妇证言,苗姨娘所言非虚。”

“近日来,小女高热,也都由苗姨娘诊治,成效斐然。”

杨濯目光转到她身上,半晌,才道:“李夫人,产后虚弱,快快请起。”

孟亭十日前才诞下一女,丈夫却不幸遇难,也是唏嘘。

孤儿寡母,日后日子也不知会有多艰难。

孟亭俯首称谢,被婢女扶着站起来。

杨濯看向她怀中的婴孩,和善问道:“小姐得的什么病?”

孟亭嗓音仿佛带着哭腔,低头答道:“高热不退,总是半夜啼哭不已,用了什么法子都不管用。小女年幼,不敢下重药,只好点了熏香,白日里才能睡一会儿。”

这会儿就是在睡着,不然孟亭也不敢抱着她出来。

杨濯皱眉,“不曾请府医看过?”

孟亭抬头,看了旁边的李老夫人一眼,又低下头去,低声道:“不曾。”

杨濯看向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骂道:“一个天煞孤星!刚出生就克死血亲!可怜我儿,死的不明不白!就该病死她!为我儿偿命!”

说到激动处,猛地咳嗽起来。

她身边的红姑姑立马轻拍她的背,低声劝抚。

杨濯眉头紧锁,又看向孟亭。

她抱着她的女儿,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着,像是有无尽的悲痛从她身体里流淌出来,几乎要把她拖垮了。

杨濯叹道:“天煞孤星之说,本就毫无依据。李大人之死,何必迁怒于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他对孟亭和善道:“我会请求父皇,派遣太医来为小姐诊治。”

孟亭猛地抬头,几乎喜极而泣,人立刻就跪了下去:“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杨濯上前几步,虚扶了一下孟亭,待孟亭起身,才微笑道:“小姐可曾取名?”

孟亭愣了一下,眼神往下一撇,才抿了抿唇,低声道:“芽儿,她叫芽儿。”

“春出新芽,万物生机。”

杨濯笑道,“这很好。”

孟亭终于微微笑了起来。

她低头看向怀中正安静睡着的女儿,心里无限柔软。

为了她的芽儿,她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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