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祁洛不自觉出声,转身就想下楼去追,不自觉踩到地上一滩液体,险些滑到。
他心跳得无端得快,若有若无地升起一点微醺的醉意。
他平日里总端着一副矜贵公子的架子,极少有这么滑稽的时候。祁母正好上楼,见到他这样子,忍俊不禁道:“你喝醉了耍宝呢?”
祁洛顾不得其他,眼见那人就要走了,这时再下去追怕是来不及,因此急急把祁母拉到窗前,问道:“妈妈,那是谁?”
祁母本也姓祁,祁洛平日里和她打趣惯了,只叫祁女士,叫妈妈时必是极少数郑重时候。
祁母心下讶异,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口中道:“哪个?”
“黑色西装。”祁洛补充道,“最好看的那个。”
“你这……”祁母哭笑不得,可也还是一眼能看出他指的是谁。那人身姿挺拔,气质冷峻,在周围一堆上流少爷群中也是十分显眼。
“是喻家之前接回家的大少爷,听说是私生子。”祁母道,“叫喻秋。”
“秋,喻秋。”祁洛低声念道。
“听说在家里日子并不好过,伍家那个伍卉,啧。”祁母一辈子行事光明磊落,自然是瞧不上喻太太那样的人,可她也只是随意感叹一句,转而真心夸道,“不过这孩子确实有能力,魄力也足,前途不可限量。”
“我先前还想介绍你们认识,你自己犯懒不愿意。”
祁洛竖起耳朵听着,只盼着她能再多说几句。
可是祁母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转了话题,“我刚刚让小昙给你端醒酒药,又被你打发下去了?”
祁洛这时哪里顾得上什么醒酒药,他恨不得直接冲到喻家门口去找自己心上的人,因此随意敷衍道:“我没醉。”
“没醉你盯着人家看。”祁母揶揄道,“那眼神恨不得直接绑了人家回来做媳妇。”
“你怎么乱说?”祁洛满身不自在,半晌找到了理由,“他就是我之前找的人。”
“那个小孩?”祁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祁洛之前花了大功夫找人的事她当然知道,只是那么久过去了,只当他早已遭遇不测,毕竟那么小的孩子能流浪到哪里去。
只是眼下——
她看着祁洛这满心欢喜的样子,笑了笑,也不戳穿,只道:“你总不会是要直接找上门吧。”
祁洛疑道:“不行吗?”
“你这脑子里装的也都是大米吧,看着一副聪明样,中看不中用。”祁母没好气道,“他现在接回喻家做了少爷,你上赶着指认人家以前是乞丐?这不得直接给你打出去?”
祁洛怔了怔,片刻后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好像也是。”
“京圈就这么点大,你还怕有见不到的时候?”祁母道,“下次宴会好好收拾下,装得人模狗样些,给人留个好印象。”
祁洛不满道:“你儿子风流倜傥,什么叫装得人模狗……”
“嗤,我还不知道你。”
祁母不屑道:“我给你介绍的几家姑娘,人人都说你是绣花枕头,空有好皮囊,一点内涵也没有,眼高于顶给人拉个门都不愿意。”
“她们娇滴滴的,我本来就没兴趣。”祁洛道,“还不是你逼得,为了完成你的任务,我被她们轮流泼水。”
“……”祁母无言,恨铁不成钢看了他一眼,自顾下楼了。
祁洛再转身看着窗外,此时人走茶凉,花园褪去了方才的热闹,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恬静。
喻秋自然也离开了,不过也不急,好在郁金香每年都开,他们往后还会有许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