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岳派是距离苍悠最近的一个小门派,就扎根在岳城不远处,实力不弱。
“灭门?大哥可知是何人所为?”万岳派虽不比四大派,但好歹也有上百年的底蕴,怎会一夜之间覆灭?魏清觉得奇怪。
“唉,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是被仇家盯上给一锅端了。”
楚玺出于好奇,挤开人群,冲到了最前面,顶着数道目光来到万岳派弟子面前,两根手指置于他的灵台处,随后朝顾南忆他们喊了一声:“这弟子的确没了修为,长得倒是俊,手里还紧紧握着个小罗盘。”
罗盘......?
顾南忆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那个人。
行囊里的白墐也在此刻暗忖道,就是那股气息,愈来愈浓,愈来愈近。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魏清拨开人群,顾南忆和珞瑜也紧跟他来到最前面。
顾南忆定睛一看:“......”
望着这熟悉的脸......还真是过河遇上摆渡人,凑了巧了。
粟枫尘平躺在地,玄袍依旧,就是墨发凌乱,沾粘杂草,面色惨白,嘴唇乌紫,星目掩上,病怏怏的他竟生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粟兄!粟兄你醒醒!”魏清一看是熟人,赶紧搀起他。
楚玺对这个称呼有印象:“粟枫尘?你之前说的那个粟兄?”
魏清点点头,眸底尽是担忧,道:“是,可他怎么会......”
“他中了毒,需要找个安静的房间治疗,再等一会儿,恐怕......”珞瑜把买的东西暂交给顾南忆,蹲下替粟枫尘把脉。
“先寻一家客栈吧。”顾南忆总觉得事情过于巧合,但人在眼前也不能见死不救,只好道。
抵达这城中上好的客栈,一行人解下行囊。
珞瑜施展银针,再用灵力清除了粟枫尘体内的毒素,神情疲惫地道:“所幸毒种的不深,他已无大碍,只是他的内力能否恢复,多久恢复,就看他的造化了。”
顾南忆颔首:“辛苦。”
他依然想不通,粟枫尘怎么会以这种方式恰在这时出现?纯粹是巧合还是......?
哪怕是起局,他也看不见关于粟枫尘的任何信息。他就跟凭空而来的一样,好诡异......
卧在榻沿的白墐凝视着粟枫尘,它的眼神颇为复杂,疑惑有之,欣喜有之,骇然有之,恐惧亦有之。
“咳咳咳——”粟枫尘吐出一口毒血,缓缓掀开眼帘。
“粟兄,喝口水吧。”魏清倒了一杯水,递与粟枫尘。
粟枫尘刚醒,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后接过杯子,指腹轻捻,只他瞳仁丝滑一转,抿着唇笑出声道:“呀,小南忆,又见面了,好巧,我就说有缘吧?”
顾南忆:“......”
“傻小子,你也在呢。”他这才看向魏清。
魏清问:“粟兄可还有哪里不适?”
粟枫尘道:“除了累,没有任何不适。”
“那便好,那便好。只是粟兄,万岳派是怎么回事?”
“这两位是?”粟枫尘好似没听到魏清的话,打量着两个生面孔。
“苍悠弟子楚玺。”
“苍悠弟子珞瑜。”
楚玺与珞瑜回道。
“久仰,在下......万岳派弟子,粟枫尘。”粟枫尘盯着珞瑜,他那一双眸子,好像要略过这层皮囊看到些什么,忽地勾唇,“方才是珞小兄弟救了我吧?”
‘此事切莫声张,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莫要暴露医术。’
‘是,师兄,可这......为什么呀?’
‘你信我吗?’
‘自是信的。’
珞瑜记得顾南忆的话,于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也是误打误撞罢了,什么都不懂的。”
粟枫尘“哦”一声,手上把玩着罗盘,表情悠悠然看不出他信了几分。
顾南忆瞧他两眼,冷不丁道:“细说吧,你怎会在此?”
粟枫尘垂下一腿,另一条腿曲膝架到床上,坐姿极其放荡不羁。
他摆起架子来:“此事......说来话长啊,你......确定要听?就不怕听完惹祸上身?”
“长话短说。”顾南忆提防之心不减,他本就觉得事出蹊跷,又怎会跟这人闲扯来闲扯去。
“好好好,我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