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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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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悬掌门拍手相击,那先时退于两侧的几个人聚拢过来,各个手中拿着短刃,脚下如有灌铅之力,行走间震得青石砖微微裂响。

天悬派因着常年攀爬峭壁山岩,以采集燕窝灵草,所以大都精瘦健壮,力道勇猛,虽是新近门派,在聚贤大会时,与别派对垒成绩斐然,但靠蛮力取胜终是破绽太多,很快为逍遥派所败,亦屈于几个剑宗之下。

萧雯并不把这几人放在眼里,不过她的刀近来锋芒暂避,是时候渴饮鲜血了。

她双手持刀,搁于脖颈之侧,不等有人趋近,右手拍击刀柄转为左手,然后旋转刀刃,顺势一个马步盖刀,刀尖直切对方面门。

不等对手喘息,反手上挑,左右突刺,很快把左右的攻势化解。这萧家的双手刀意在求稳,绝不会有被落刀的失误。

不过顷刻,几人身上都已挂彩,地上的鲜血妨碍着他们脚步的行动,短刃突刺长刀又十分费力。

萧雯脚下滑步,返捉刀刃,一个顶把,只听闷哼声下,有人捂着下颌倒了地。她翻身把刀背贴至身侧,只等人攻,待人靠近,左右弓步劈刀,很快又有人肩胛重伤而退。

天悬掌门见这刀法的迅猛之势,不觉心下拜服,眼看她就要攻到身前,而自己脚下却无力逃避,只得捏紧椅柄:“萧小姐,我本就不欲与你为敌,实在是被江湖上的魔教妖女骗怕了,她们冒充你的身份来到我门中腹地叫嚣,打伤我左右护法,我心里气焰难消,因此失了敬意。”

点刀翻身劈砍,踢刀翻身劈砍,手上攻势不断,只把人力消耗殆尽。

萧雯踢开倒在脚下的人,把长刀收于背后,走上前去:“有人冒充我?”

“是。”天悬掌门连忙解释道:“她自称萧家小姐,带有萧城主的亲笔书信。我好礼待她,她却出言不逊暴起伤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对萧城主不利的阴谋诡计,不若你先把她带回,等我收拾残局,亲自去面见萧城主,把这柳杨镇的事一一讲清。”

萧雯轻轻叹气,脸上神思微倦:“是我的面子太小,让天悬掌门不放在眼里?”

天悬掌门摆了摆手:“自然不是,只是派内有祖传秘方想要献于城主,以便惠及百姓。”

这天悬派的人看起来狡诈阴险,可不像会做什么利于百姓的事,况且他有意隐瞒着石棺的真相,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目的。

萧雯眼下倒对那冒充她孤身前往这天悬驻地的人更感兴趣,如果是为民除害的侠义之士,那倒可以顺手一救。

“那个人呢,把她带出来吧。”

天悬掌门连忙向那右护法吩咐道:“带萧小姐去落燕峰处。”说着又向萧雯表歉意道:“实在不是不想带那人出来,而是那人重伤难治,恐怕还未带出就会毙命,您亲自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趁机问出点什么来。”

萧雯心知他不安好心倒也不惧,这天悬派高手都如此不堪一击,何况剩下的那些宵小之辈,便是有什么陷阱暗器也奈何她不得,上面埋伏的私卫,很快便会前来接应。

她跟着那护法离去,留意到身后天悬掌门那微动的身形。

所谓落燕峰竟也藏在这天坑之底。说是山峰,不如说是个高耸昂立的石笋,上面岩层堆叠,且有横生的松柏扎根,虬曲的枝干横斜而出开如两翅,在夜晚看来这山峰树影,如一只停驻的燕子。

峰下镂空出的洞府改成了一间石牢,那抓的女人低着头,长发覆面被石链绑在石柱之上。

萧雯微微眯了眯眼,还未等问话,那护法便道:“姑娘你听,她在说话。”

萧雯心神被转移,不由得向前靠近了些。

然而未等她听到什么声音,那护法已急步退出石室,并按下旁侧的机关,铁门顺势而落,把两人都困在了里面。

萧雯轻啧一声,心里也不着慌,只觉得这些人太性急了些。

她走上前去,蹲下身来,轻轻用手挑开那覆面的青丝。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暗红的朱砂痣,然后再看清那张美若天仙的脸庞。萧雯翻了个白眼,其实早就似有所感,如今看到了,反倒没什么稀奇:“真是蠢货,半夜三更孤身跑这里来做什么?”

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又极不耐地攫过她的手腕,随意诊了诊。气弱游丝,心脉受损,看来是受了极严重的内伤。

她不免又叹:“江湖上人人都把仙姑洞说得如洪水猛兽般,没想到这么柔弱不堪。”

她想了想,还是就着她的手腕送了点内力过去,不过稍时,那女人就轻咳一声,悠悠醒转。

抬起头,迷蒙的眼神在萧雯脸上一晃,又浅浅耷拉下去,这是毫无求生的意志了。

萧雯本觉得任她就此身死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看她这般自暴自弃,还是有些失望透顶。

这天下的女人,什么都好,就是骨子里太过温顺,缺少一点暴戾之气,报复之志,被伤被害总是徒劳认命,叫人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她自来佩服逍遥掌门的不屈之意,因感到不公敢于向父辈对抗,自成一派,在武林中站稳脚根。

自己好像也缺少了那么点对抗的决心,虽然努力把刀法练至最好,却似乎只是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并非是庸碌寡断之辈。

城主之位如果她是个男人,那是毫无争议的可以继承,就因为她是个女人,那位置就变得荆棘丛生,即便她表现得不在乎,可现下的所作所为,难道还不是在努力的往上攀爬么?

她自嘲的叹息一声,就势坐在那女人身侧,望着外面浓重凄深的夜色,喃喃道:“便是妖女,也要有做妖女的本事啊,若是把江湖当成肆意玩弄的棋局,能掀起风雨,引起纷争,那真是令人佩服,可惜你什么都不是。”

厌竹手指微微动了动,她好似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聒噪,可细细听来,除了那无处不在的燕翅拍击之声,什么都没有。

手上有内力正在源源不断的输入,虽然她努力排斥,可那真气在腹内搅动不堪,让她难以就此深眠下去。

哇的一声,她又吐出一口淤血,这下疼痛把她从昏迷的安闲上生生撕扯出来,呻,吟之下,不免啜泣出声。

老天为什么死也不让她死得安生。

她喘息着,看向身侧的人。

萧雯冷道:“你醒了?”

厌竹想用内力抵抗那乱窜的真气,却无能为力。腑内的炙痛,旧伤的起伏,千丝蛊的翻涌,一切一切都在凌迟着她。

“杀了我吧。”厌竹嘶声道。

萧雯丢开她的手,如碰脏物般捡起地上掉落的纱帐揩了揩:“想死还不容易,这里的人最懂怎么让人生不如死,你想留在这里尝尝滋味么?”

厌竹咽下缠绵在唇舌上的血沫,抬头环顾内室,这才后知后觉:“你来了。”

“对,我是专程来救你的,现下羊入虎口,与你一同被关在了这里,你若有点良心,为了我的安危也该撑起一口气来。”萧雯站起身来,慢慢行到那铁门之前,伸手晃了晃,纹丝不动。

厌竹摊坐于地,忍不住蜷缩颤抖:“我本不至于被抓,若不是听到你的名字……”

“哦?”萧雯疑惑地转过头来:“我的名字扰乱了你的心神,因此现了破绽?那这是我的过错了。”

厌竹咬牙嘶笑,形容萎靡:“对,我是因你而死,全当我杀你父亲不成,该受的苦果,你自己走吧,不用管我。”她心知必死无疑,倒有心戳她肺腑,争争口舌,免她好过。

萧雯翻转刀柄,挽了个刀花,来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现在知道用苦肉计了?”

厌竹抬脸望着她,越是伤重,倒越是显得柔美生姿:“在北湖山庄时,萧小姐对我情深意重,我早就心有所动了。”

“怎么个动法?”萧雯反刀拄地,有心听她胡扯。

“我想,你为形势所累,少得民心,所以来这天悬腹地帮你打探这石棺之迷,也好叫你积点功德。”她才不想让萧雯知道自己只是为了一点身世线索就擅闯险地。

“那你探出点什么没有?”萧雯问道。

厌竹点头,手臂被铁链缠绕得紧,让她十分难受:“天悬派用尸毒养虫喂食燕子,那采集的燕窝或许能练制出什么秘药。至于石棺被弃置镇上,我听天悬掌门所言,倒是大胆一猜,或许他服食丹药以致腿骨生变,以为是什么阴魂报复,所以想把石棺带到阳气重的地方压制。”

萧雯听到这里,倒是来了点兴趣,因为天悬掌门参加聚贤大会时,身子还算康健,连父亲也夸过此乃后起之秀。然,刚才所见确实难以动弹,他这急病与石棺现世时间又十分重合。

不过这天悬掌门的来历,私卫们倒怎么也查探不出,看他的作派,以及穿着,少有一派掌门的风姿,恐怕不是什么名门正道之后。

本还听得兴起,厌竹却闭了口,只作残喘之状。萧雯轻踢她的脚尖:“继续说啊,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

厌竹扯了扯唇角,越发无力地看向她:“有一个人似乎知道这天悬派的来历,你若想知道她在哪就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萧雯不屑:“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威胁我呢?”

“不是威胁……”厌竹脸上又起痛楚之色:“我知道你想出去易如反掌,我这样的身子,只会是拖累。你若有一丝善心,就利落的结果了我,省得我被这群人折辱。”

萧雯眼神闪烁,知道她的美貌会招致怎样的罪孽,心有起疑,意觉得一股滞闷压至喉头:“你被欺负了?”

厌竹微愣,良久才琢磨透她的意思,眼现恼怒:“没有。”

“我猜也没有。”萧雯松了一口气:“你眉间的朱砂未落,应该还是清白之身。”

“你……”厌竹恼极恨极,竭力把指骨捏得喀喀作响:“你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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