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了一大堆,终于是哄得惜字如金的他打开尊口。
“四哥,还没问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你闭目靠在他怀中问。
“我想要一个人,进后宫。”顾时夜淡淡地说到。
第二天,你赐姜丰搬出秀院独居一阁,俨然是要抬他入宫的意思。甚至命御膳房将午膳送至他阁中,除了赵秋之外,屏退左右只让他陪膳。
“你们俩吃吧,朕想休息一会儿。赵秋,一个时辰以后进来叫朕。”说完,你就浅浅揉着眼睛走去卧房睡了。
他们俩是在一场宫宴认识的。你高烧未出席,她去偷偷求药——先帝为宠妃庆生怎可大张旗鼓地找太医。碰巧遇到姜丰坐在御花园角落里回避吵闹而谄媚的小圈子。赵秋用一处无人知晓的安静去处从他那儿换得百两银票,这才求了一副有用的药回来。
留在选秀郎君的阁子里休息已然让事情往不可回转的余地推进。太阳还未落山,满宫都知道了你「宠幸」姜丰。消息更是在你的授意下飞一样传到了外头。
“你说什么?他是疯了吗!这个节骨眼他往后宫里凑个什么劲!”姜大人把紫檀木的茶案拍得邦邦作响。
管家低头拱火,“二公子一直是向着宫里的……”
“前几年要给他定人家,他以死相逼,就为了能进那破落公主的后院。彼时没什么好人家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了。”姜大人说起这事就恼火,“现在长公主已然返都,他这么着急站队,有什么好处?!他的脑子呢!”
“那主子的意思是……”
“他见着宫里那个就没了方向,忘了自己是谁家的人。不能让他和陛下说太多了,不中用啊……”姜大人叹了口气,重重把茶杯往桌上一按。
“是。”管家听懂了,他安静地退下去安排。
你带着赵秋离开后直奔琼花宫去。柏源这三日被你要求留在琼花宫不得外出。他一旦出去就又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不如就叫他在宫里歇一歇。
“陛下安。”他早早听到宫人来报,站在宫门口迎你。
“日头大,快回去。下次不准站在外面等了,”你拉着他的手直直往室内去。
“陛下,臣听闻……您很喜欢那位姜公子。”柏源接过你端给他的净露怜子茶喝了个干净。
他轻轻放下茶碗,示意宫人退下,“陛下是真的喜欢姜公子吗?”
你摇了摇头,把手伸进他的大掌里,“我与他是合作关系。他求一朝自由,我求朝堂安定。”
“臣身体已经好了,孩子也很好。我们都想帮一帮陛下……”柏源顺势捏着你的手指,摩挲你白皙柔软的掌背,“陛下不要独自一人去做危险的事情。”
柏源的眼神坚定而温暖。他的直觉经常有惊人的准确度,尤其是面对你的事情。
“甄选入宫侍奉的郎君,算不上什么危险的事。还是说——”你手肘撑着桌子支起脑袋看向他,“你们一个都没给我留?”
“……”柏源手指微收了一下,“臣确实一个都没有记名。”
“为何?”你挑眉。
“他们只是喜爱陛下的权位、富贵与容姿,并不一心向着陛下。臣断断不能让这样的人染指陛下。”柏源剑眉星目,拧着眉头一脸肃容。
你怔了一瞬。易遇和夏萧因的名册上到底还是写了几个人的。他们也知道这不过走个形式,一个名字都不留难免显得善妒,让朝臣们又抓着把柄指指点点,家中有郎君参选的更要指责他们擅用权柄、把持后宫。
你们之间的默契便是他们随意留几个名字,你再借着各样的由头一个个给送回本家或者分给宗室里嗷嗷待哺的姐姐妹妹。
但柏源的名册洁白如新,一个名字都没有留。便是大家揣摩着你的意思留了姜丰的名字,他也未曾落下一笔。
“柏源,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很高兴,”你走到他身前,捧起他的脸垂首去亲吻,“我答应你,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陛下可要一言九鼎啊……”他圈住你的腰身锁在身前,仰头与你呼吸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