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保证!一定会接你们回来的!”你用力按下他想要甩手走人的动作。
夏萧因立刻换了一副黑脸,眉眼间尽是冷色,“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犹豫是否要告诉他。
“你要是嫌弃他的东洲血脉占了你长子长女的位置,你就直——”
“胡说什么呢,那些劳什子的规矩哪有你重要!”你截断他的话,“我只是担心你不愿罢了。”
“钦天监和农科署预测了今年冬季可能极寒,西南运河以北的地方都将大面积的冰冻、暴雪。届时西北边民边军日子会尤其难过,甚至会引发外敌入侵。这事儿我让人压着呢,现在不好声张,免得外面乱了。”
几日前,绘公主接你召令已经返都。随行家眷中的路辰也呈报了这一消息。你不得不慎重考虑,如果处置不当,这场暴风雪会重创中洲。到时候再下罪己诏都将于事无补。
“我这次表面上是为涝灾去东洲借粮,实则更是要与东洲帝商量借人、借银、借药。你素来不喜寒冷,孩子也小,若是冬日里炭火不足、药材不足,受罪的还是你们。”
“所以就把我和你儿子卖给我叔父了?”
“是把我的希望托付给叔父,求他保我夫人与长子健康平安。”你很是知道如何给夏萧因顺毛,只需将他放在心尖上、捧在手心里,“别担心,开春了就来接你们。”
“不来也可以。我自带着紫露回归东洲王庭,让他做我的继承人,还要告诉他生母薄情寡恩,不必想念。”
“……”许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你攥住他胸前的衣领狠狠拉近,与他唇齿相磕。
让他再嘴硬!
东洲回信很快,因而出访的日子也火速定下了。紫露满月那日便可启程。
满宫里都在为你准备东西,纯圆自是不例外。
“陛下,此行路途遥远,又是要急行。臣让太医院多备了些调理的药丸,这样吃起来方便些。”
纯圆将瓶瓶罐罐收拢在划分好格子的木盒中,格子周围都妥帖包上棉花,免得磕碰了瓷瓶。他将盒子端到你面前,又一件件拿出来嘱咐你。
“这是提神醒脑的,这是安神助眠的,这个是疏风止头痛的……”
“嗯嗯……嗯嗯……”得让他说啊,他说过了,见你听进去了,也就放心了。
总好过将他的嘱咐与安排搁在一边,让他日日夜夜在宫里担忧,也消磨了他的满腔真心。
“你安排的再妥帖不过,我可全靠你照顾了,”你歪在他肩头,用脸颊磨蹭他的衣袖,“没你可怎么办。”
“陛下愿意为百姓舍了颜面去借粮,实乃中洲之幸。中洲没您在才是万万不能的。祝陛下此行圆满,也要安全回来。”纯圆用尚能活动的另一手为你拨顺耳际的发丝。
“嗯嗯。入冬之前我必然回来。”
很快到了该出发的日子。你挨个去瞧了那几个人。
易遇这天起得极晚,你都下朝了他还睡着。他手中捧着一本内经理论的书卷,许是从太医院借来的。他就这么靠在床头闭目浅眠,书卷也渐渐离手,快要掉落到床下。
你快步上前,抽走了那摇摇欲坠的医书。却不想把他惊醒了。
“陛下?你来了。”
“嗯,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睡你的,不必顾及我。”
易遇掀开被子起身,“抱歉,陛下。最近夜里总是做噩梦,因此白天睡得有些多,是臣失礼了。”
“陛下明日便要启程了吗?”
“嗯,天不亮就要出发了。”
易遇走向放置衣物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件叠得齐整的披风,“陛下回程时中洲许是寒了,臣便备了披风给陛下。”
“多谢阿遇,”你遂照单全收,“睡不好的事儿可大可小,你记得让卫寻给你瞧瞧。”
“嗯,谢陛下关怀。我知道另外还有许多人为陛下操持,本也没有我添置的必要,但我想让陛下心里想着我。”
易遇刚起身,身后的长发还有些散乱,与衣裳纠葛在一起。你引着他到妆台边坐下,为他打理头发,还挽上了发髻。
“等我回来。”你为易遇正好发冠,带着他送的披风离开。
“快、快,拿回去放行礼里头,朕要去四哥那儿了,”你把披风放到若红怀里,让她速速回去整理。
若红低头偷笑,浅行一礼,在路口处拐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