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林行简，你为什么只是实习期的初级特工？”

“因为我……年轻又便宜，清澈又愚蠢？”

“到底为什么？”

“原督察，我教你一个人生经验。人生在世，遇事不要问为什么。”

桃乐丝的任务，当然要干，林行简打电话约孙可瑶。

没想到一搞娱乐八卦的这么难约，林行简被电话里自称助理的女声折磨了三分钟，不厌其烦挂断电话，转头给周莫布置课外作业。

小伙子不负众望，当天晚上就敲定见面时间，周五下午，一小时谈话，地点在孙可瑶位于市中心铃兰港的家。

周五中午十二点，林行简在秩序安全部门口上车，上车前还在奇怪劳模原溯今天怎么翘班一上午，上了车发现，劳模就端端正正坐在后排。

副驾驶座上的周莫扭着个脑袋，正跟人家倾情介绍孙可瑶的人物背景，当然内容都是他从搜索引擎上扒下来的。

“你怎么跟来了？”林行简一脸问号。

这件事他不想让原溯知道，连案宗都放在有密码锁的柜子里。

“林长官，是这样，我今天从关怀中心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原长官。我一想，你们是搭档嘛，原长官肯定也是要去现场的，就请他上车，跟我们一道去了。林长官，既然是您的任务，我……我叫上原长官，没什么问题吧？”

“是啊，林长官，既然是任务，我跟着，没什么问题吧？”

周莫和原溯，两个人一唱一和，一个是嫩兔子真傻，一个是老狐狸装呆。

林行简咬咬牙挤出一个笑，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原溯八杆子打不着关怀中心，今天就能恰巧出现在门口，还恰巧碰见出门的周莫——

骗鬼呢？

但是没办法，来都来了，只能拖家带口地给桃乐丝打黑工，要是这会儿连人带包扔下车，反而更引人怀疑。

市中心，铃兰港，毋庸置疑的豪宅区，只可惜市中心地段实在是寸土寸金，孙可瑶的“豪宅”只有六十平。

再加上到处都堆放着衣服鞋包，各色首饰和粉丝送的礼盒，周莫敲开门看第一眼，觉得他们三个走进去都困难。

其实同样的价格，在其他区大可以买座独栋，宽宽敞敞享受生活。

挤破脑袋也要住进这里，无非是想留给外界一个潇洒走进铃兰港的背影。

孙可瑶虽然应下周莫的邀约，但态度很差，一边凑在镜子前面画眉毛，一边心不在焉地答话，语气很不情愿似的，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是周莫拿警察局的名头压他。

“哎哟，我忙的要死，警官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孙女士，你先坐下来，我们长官需要问您几个问题。”

“哎，你没听到我说我忙的要死，耽误了晚上的拍摄你负责？”

“孙女士，请你先坐下来。”

“毛头小子来要求我哦？我看你们也没穿警察局的制服，不会是骗子来蒙我的吧。”

“孙女士，你……”

周莫脾气再好，也被呛得有点红脸，林行简拍拍他，示意他不要再说，伸手拿过了周莫手里的出警记录单——

从总港警察局借过来的。

“孙可瑶，杨冬城给了你多少钱？”

“你胡说什么呢？”

“哦，忘了告诉你，因为你时间太难约，我昨天先去拜访了杨冬城。两千万，杨冬城可是把取款单都拿出来给我看了。”

“什……”

林行简没有理会孙可瑶的疑问，看一眼周莫，

“把杨冬城的口供念给孙女士听一听，如果有出入，孙女士可以提出质询。”

“好嘞！孙女士您好好听，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打断我。据杨冬城交代，4月1号晚八点，他去广播大厦外你的房车里，给你送封口费，希望你澄清‘私生活混乱’一说是子虚乌有，两千万，你欣然接受。十点钟左右，他又邀请你去他朋友的会所，说要找几个符合你胃口的小明星过来玩玩，你也欣然接受。但是在会所，你……你……”

周莫念到一半，看见笔录上杨冬城的原话，实在是念不出口，磕巴了一下，稍微修改了措辞，

“你跟小明星们玩得太过火，失去意识，被连夜送医。考虑到公立医院有曝光风险，你被安置在一家私人诊所。没想到，几天后，传出杨冬城绑架你的流言，杨冬城想找你作证，却发现你已经偷偷离开诊所，并且联系不上了。杨冬城认为你当时的想法，是既想贪钱，又怕立刻站出来澄清遭人质疑，因此拿钱跑路，想躲一段时间，等杨冬城的事情逐渐被网民淡忘，再发一个不痛不痒的声明，既拿了钱，又保住了自己的人设。没想到，事情愈演愈烈，你的失踪从流言变成了人人关心的刑事案件，杨冬城被批捕。杨冬城的朋友拿你那天晚上的录像威胁你，你才终于现身，开直播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