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有可以拧开螺丝的工具。
于是她把箱子里的东西都倒在地上,左翻右找的,终于找到了一个缝在衣服上的铁片。她把手机放在地上,双手同时向外用力,拽下了这枚铁片。
铁片不大,正好能卡住螺丝中间的十字。她慢慢拧动螺丝,没过多久,便把所有卡扣都拆了下来,拿到后面的照片。
照片上被覆了一层土,她用力吹了一口气,灰尘在空中飘荡,呛到了她的嗓子:“咳咳...”。
她将照片放在桌子上,借着手机灯,数了数一共有十张,每一张照片几乎都是“她”与父亲的合影,背面同样写了那些字,唯一不同的就只有服装。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茫然地看着镜头。
“这...怎么都是一个表情?”黎向谙说完,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拿着这些照片回到了外面。
那束追光灯已经不在了。
黎向谙跑到观众席上,去看挂在墙上的大合影,在这些照片上,“她”笑得很灿烂,但是却没有父亲的身影。
黎向谙终于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个世界的“她”跟父亲之间的感情似乎并不和睦。
她现在脑子有点乱,需要回去好好分析一下。
黎向谙来到外面,吉普车还在这里停着,按照这几天的消失频率,吉普车应该只有在晚上才会消失,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回到便利店,她把车停到原来的地方。
柜台上的纸条也没有变化,还是只有她写的问句:“你到底是谁?”
她来到这里两天了,第一天晚上,身体莫名多了很多伤痕,但因为睡觉,所以隔绝了疼痛,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晚上,没睡觉,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生出了一种害怕的感觉,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今天白天她在青木剧院里发现了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黎向谙”,还有一堆合照,发现这个“黎向谙”跟父亲的感情似乎并不好。
最奇怪的还是自己所受的伤。
在没有人出现的情况下,就能让她受到伤害,除非自己被使了障眼法,只有对方能看见自己,而自己看不见对方。
如果是这样,那么事情就得往怪力乱神方向发展。
难不成这里有个成精的妖怪?
黎向谙顿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逗乐了,她站在柜台前,后面货架上有一扇玻璃推窗,她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结果这一看让她又给愣住了。
玻璃上映出她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冷不丁地,黎向谙被吓了一跳。她试着转动脑袋,而玻璃上的自己也在转动脑袋。
——这明明还是她啊!
黎向谙以为玻璃上的她,是这个世界的“黎向谙”出现了,想告诉她点什么,结果弄了半天还是她本人。
黎向谙赶紧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她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于是她对着摄像头笑了一下,只见她明明感觉自己笑了,但镜头里她还是木着一张脸。
——她的表情被剥夺了!
黎向谙关掉手机,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不知道这个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她无神地坐在椅子上,愣了足足两分钟的时间,大脑才转动起来。
好像今天的异常从踏入剧院之后就开始了:她脸上不由自主流下的眼泪、以及照片上“她”麻木的表情。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别人的剧情里。
原来不是要她自己发展故事线,而是进入别人的故事,给出最后的结局。
此刻的她就是这个世界里的“她”。
但黎向谙不知道,这里的“她”究竟想要什么结局?
黎向谙看向柜台上放着的纸条,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又在上面写下第二个问题:“你想杀掉他?”
分析完之后,只待晚上来临。
黎向谙把监控关掉,电脑关上,对于超自然现象,这些东西都不管用。好在现在有了方向,只要得到答案,她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不过她想不明白,既然是帮别人完善结局,为什么这个别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很快,夜幕来临。
黎向谙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既然她看不见那股力量,不如睡个好觉,第二天再擦药就是了。
到了早上,黎向谙醒来后,觉得身体又酸痛了许多,她检查了一遍身体,腿上多了两块淤青,但她没有着急涂药,而是去看那张纸条。
上面果然多了一些字,只不过还是她的字体:
——我就是你。
——我想杀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