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太兴奋,陈生握着手机在床上翻来滚去,他总是想给沈新停发消息,但又害怕自己太过冲动,迷人的夜晚总是诱人失控,做出失去分寸的事情。陈生控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但是耐不住心里总是殷殷期盼,期盼聊天页面里能够主动出现一条白色的对话框。
他心里总有莫名的希冀,总觉得手机在下一秒就会送来自己想要的讯息。于是他摁亮手机又关掉手机,反反复复辗转难眠,不知不觉间熬到了凌晨两点,捧着手机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早上醒来的时候别墅里出人意料的还有人在。唐肆今天没有通告,于是赋闲在家。陈生进到厨房的时候他正在清理糖豆的狗粮。
“早上好。”
“早,你今天没上班?”
陈生在一旁给自己做了杯冰水,唐肆只在他进来的那一刻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其余时间都背对着他认真地涮糖豆的食盆。
“嗯。其他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了。”
“哦。”
陈生点点头,想到唐肆没有回头肯定是看不到的,于是又张了嘴。他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工作行程对于明星而言更是私人的,他只是随口寒暄,毕竟俩人之间能聊的不多。
陈生喝完冰水,坐在餐桌前百无聊赖地刷了会手机。昨天晚上手机捏在手里就睡着了忘记给它充电,早上硬是在床上赖到了手机充满电才爬起来。赖床那会儿把该清理的消息清理了,短视频APP也刷了个够,此时陈生把每个软件又重新点开浏览了一遍,然后就找不到事情做了。
别墅里就他和唐肆两个人,手机失去了吸引力,唐肆自然而然成为了陈生的观察对象。在陈生下来之前,唐肆就已经在洗糖豆的狗碗了,只是现在唐肆仍旧还是在洗,统共就两个不锈钢碗,唐肆来来回回洗了不知道多少遍。
“怎么还在洗,需要我帮忙吗?”
“狗狗的口水里会有很多细菌,碗里经常会出现菌膜,需要洗得干净一点。”
陈生没有养过狗,平时刷视频也只能看到养狗的小趣事,像这种铲屎官背后的辛酸事他是真的一概不知,此时被科普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于是托着腮暗自学习起了涮碗的小诀窍。
他看见唐肆先是又清水过了一遍碗盆,再用手抹了一遍,然后又拿起了一旁小小的洗手液一样的瓶子往碗盆里滴了几滴,瓶身上只有几个歪七扭八蚯蚓似的日本字,陈生很好奇,唐肆告诉他那是猫狗专用的洗碗剂。没想到宠物也有自己专门的洗洁精,陈生顿时觉得人活得还不如一只小宠物。
滴完洗碗剂,唐肆又是用百洁布抹又是用开水烫的,陈生被他一番行云流水但反反复复的操作看困了,只觉得眼前的人怕不是有洁癖或者完美主义。
陈生有些坐不住了,跟唐肆吱了一声,得到人一声“去吧”,蹭蹭地就一溜烟跑到外面客厅,把自己砸进沙发里,不一会儿就响起了短视频的声音。
玩着玩着困意又涌上了心头,陈生关掉手机,给自己翻了个身,在沙发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任自己打起盹来。神识开始飘忽,他觉得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就这样溜出了躯壳,飘在半空中。
意识神游间,他看到唐肆从厨房里走出来,倚在客厅隔断处,静静地看着自己。眼前像是蒙了层纱,唐肆站得离自己很远,陈生只觉得人头晃动,人影憧憧,耳边响起了呼唤自己的声音。
他挣扎着从游离中醒来,觉得身体有万般重,难道是鬼压床?
陈生是面向沙发背,把自己埋在沙发缝里睡得。他坐起身来,发现唐肆正站在客厅隔断那里,手里捏着糖豆的狗绳,不像是出门的样子,因为他正看着客厅里面。
梦里眼前蒙着纱看东西都是白茫茫的,睡醒之后掀开了迷雾,发现原来是唐肆脸色苍白,白得像是纸糊的假人。捏着狗绳的手因为长时间被洗洁精浸泡,指腹都已经泛白起皱,活像是被褪了色的红枣皮,严重的地方更是已经脱皮了。
“唐肆?你怎么了?”
梦里的唐肆一步步靠近,现实里陈生一步步走向唐肆,走的越近陈生越能发现唐肆过于刚硬的脆弱。
“陈生,可以帮我遛一下糖豆吗?”
平日里都是唐肆自己亲力亲为,若是没有空也会拜托助理来,只是今天不知道助理为什么不在。
唐肆的状态一看就很不对,陈生不会安慰人,抿了抿唇,也只是从唐肆手里接过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
放心把狗交给我,放心去休息吧。陈生不会说好听话,他的善良总是缄默于口。
糖豆是一只很温顺的小母狗,陈生是第一次给小狗套绳子,即使会一不小心揪到它的毛发,它也不会叫,只是舔一舔被揪疼的地方,自己乖乖地钻进绳子里。
马上就要到正午的点,陈生戴着口罩被捂了一脸的汗,太阳直射下来,叫他想找一个有阴影的路线都很难。想到别墅里唐肆的状态,陈生决定还是再多绕几圈吧,给他留足充分的时间自我疗愈。
于是乎,今日份下班的沈新停就和遛狗的“大爷”水灵灵地在后院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