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坐下,”胖嫂压住想要正在起身的云水。
“这真是天杀的,哪个不长眼的狗杂种敢这般对你。”胖嫂叉腰怒骂着。
她又说,“我听你王大哥同僚说你出事了,还受伤了,严重不严重?我带着郎中过来了,让他赶紧给你瞧瞧。”
“小伤不严重,刚才已经处理过了。”
“再怎么处理,还有郎中处理的仔细吗?胖嫂说罢让在一边,赶紧让郎中过来给云水瞧瞧。
“姑娘,哪受伤了?”郎中问。
“没多大伤,就是手被滚水烫了。”
郎中听罢,小心抬起云水的胳膊。看了看云水烫伤的手腕,而后拿出一个瓷瓶,往云水烫伤的部位小心地撒着药粉。
那药粉倒在云水手上,刺痛地云水差点叫出来了。
“姑娘,忍着罢。”郎中见云水如此痛苦,摸着发白的胡子笑着说。
“这药对于烫伤病人有奇效,不会留疤。待你的皮肤将它吸收的七七八八,再缠上纱布,不出十日,定能好个全乎。”
“噢,不过这也太疼了吧。”云水忍痛道。
“痛才有用,忍着点。”胖嫂插话进来,她忍不下这口气,又骂道“那群狗杂碎,早日死了才好!真希望老天开开眼,能以牙还牙,让这群杂碎尝尝被热水烫的滋味!”
接着转过头回问云水,“云丫头,你说是不是?”
“是,是。”云水怕胖嫂吵她,附和着。
阳春在旁边默不作声,干着手里的活,但耳朵却是悄悄竖起来的。
他将最后一点垃圾装进渣斗里,带着出门了。阳春去的有点久,约摸是以往出门的两倍时间才回来。
待阳春回来时,倒在云水手腕上的药粉被吸收的差不多了,郎中将纱布一圈一圈缠在云水手上。末了嘱咐她这几日不要碰水,隔几日换一次纱布就行。
郎中处理完云水的手腕便要离开,他背起药箱,反复提醒着这几日的注意事项。
云水几番感谢,想拿出银两来,奈何现在手里一点儿钱都没有,方才又遭遇这般祸事,什么都拿不出来。只能干巴巴的奉上几句感谢。
不过郎中显然并不在意这件事,他摆摆手。
云水站起身要送郎中一段路,被胖嫂眼疾手快一把按在椅子上坐着。
胖嫂让云水好好待着,她去送。云水怎的好意思。于是便让阳春代替她去送送郎中。
阳春送郎中出门了。
胖嫂拉着云水反复打量,确定云水只有烫伤,这才放下心来。
她向云水打听那群地痞是被何人压制。在听到是阳春救下云水时,有些异样感觉。
“那阳春看着瘦瘦小小的,真有如此大的力量能够扭断那地痞的手?”
“嗯。”
“丫头,你这是招回来一个什么伙计?那孩子看着就是个怪人,有着力气,还冷眼看着自己的店被砸,若不是你受伤,他怕是一直看下去也不动。”
“胖嫂我劝你一句,少和这种人打交道,趁早把他辞了罢。你若是缺人,我在店里寻两个手脚利索的伙计过去给你帮两天忙。”
“不必了胖嫂,阳春他挺好的,手脚也勤快,再说你不也说了他见我受伤立马护着我。这些都是小事,我以后多教教他不就好了。”
“哎呀!谢云水,我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劝?”胖嫂生气了,她连名带姓的叫着云水。
胖嫂还想说些什么,眼角瞥见阳春进来了,连忙噤声。
云水不明所以,笑着拍了拍胖嫂的手说,“胖嫂呀,我自有分寸的。”
“行吧那,毕竟我也不是你亲娘,口都说干了你也不听我的。”胖嫂阴阳怪气。
“嘿嘿,胖嫂怎么能这么说,你虽不是我亲娘,但胜过我亲娘。”
胖嫂又被云水哄开心。她还有点事儿要做,方才听到云水受伤的消息,着急忙慌撇下一堆事情赶过来,眼下紧急的事解决了,她得赶紧回去把堆积的事情干了。于是告别云水,说自己下次再来看她。
胖嫂来了又走,云水要送她,她不让。于是云水让阳春去送。
胖嫂连忙摆摆手说“我又不是老妪,还到不了让人接来送去的时候。”
夜幕降临,云水早早歇下了。
阳春还没有睡下,他一个人在灶屋里烧水。昏暗的灶火映在他的脸上,莫名显得诡谲晦暗。
水烧的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咕噜咕噜的冒泡了。
阳春沉默着将滚烫的热水装进暖水釜里,打开后门,拎起暖水釜踏进茫茫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