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路上遇到很多个由丫鬟领着的客人,大家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来,他们与云水一样都是前往百味院的。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领路的丫鬟完成了任务便告退了。
大家熙熙攘攘的进了院子,有几个似乎是来自鲁州的客人,粗布褂子遮不住他们满身的肌肉,举止粗犷豪放,大大咧咧地横冲直撞。
走在人群中的云水被那几个大汉撞得东倒西歪,幸好阳春在旁边护着,才没有被挤倒。
不过看不出来阳春虽比那些大汉瘦小,但底子却稳得很,丝毫没有被那几个横冲直撞的大汉影响。
云水心说,人和人之间到底还是不一样。
院子中心临时搭了一个高台,上面站着一位不惑之年的长者,应该是管家。
管家见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准备说说规则。
大部分客人收到管家的噤声指示,纷纷安静下来。
但还有一部分客人显然是闲散惯了,受不得规矩的约束,仍然与旁人大声交谈,视管家为空气。
管家见状也不生气,抬抬手示意台子底下站着的小厮处理。
见安静下来后,管家开始宣读规则。
管家的规则不少,但总结下来无非就是那些大户人家常有的规矩之类,听得底下的客人昏昏欲睡。
但管家的下一句话瞬间赶走不少客人的瞌睡。
那就是:不准抄袭,但可借鉴。
这句话说着模棱两可又似有所指。有些客人听了与身旁的同伴相视一笑,懂了什么。
不少客人都是冲着拿的头筹和静谷山庄的名声来的。自然是想要拼尽全力去不择手段的赢。
他们听罢,小声地与身旁人交谈。
管家看着底下的客人开始交谈,他顿了顿,留给这些客人一些时间讨论。
云水没参与这些,她单脚站累了,换只脚站,那些旁门歪道他们用不上,也不屑用。
“这位姑娘,你们准备的是什么菜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见云水一个小姑娘,不怀好意地主动凑过来。
云水看了他一眼,不作声。
“嘿!这位姑娘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还是怕我偷了你的东西?老子告诉你,不稀罕!”
那男子见云水不理他,有些生气,深呼吸几口气,
“这位姑娘,我做的是湘菜,没错!就是那个湘州独一份的甲天下湘菜,我都主动告诉你了,你该告诉我你的了吧。”
云水见他如此易怒,愣了一下,开口说话。
谁知,身旁充当背景的阳春不等云水说话,就抓起她的手腕拉到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男子。
“哟,小兄弟,什么意思?怕我欺负她。”那胖胖的男子乐了,短笑了一声。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我如何能欺负她?”
他看笑话一般调侃着,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阳春眼皮轻颤,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那男子摸了一把胳膊上莫名泛起的鸡皮疙瘩,下意识忽略来自直觉疯狂的不安警告。
“这位公子怎么这么说?”云水发觉周遭的暗流涌动般的气氛,她反握住阳春的手,以示安抚,接着笑着主动站出来解围道。
“这你伙计?一点都不懂事!”那男子怒斥道,他不顺着云水的台阶下,反而往上爬。
云水似乎并不生气,她脾气很好地笑着,微启红唇,
“呵!客气说一句谦让话,你就顺杆子爬,你是猢狲么?见杆子就爬。爬爬爬,爬那么高,怎么就不摔下来?别人不想说的事非要追问,眼睛不好使吗?”
那男子本以为云水会说些恭维自己的话,抱拳听着,谁知竟是些骂人的话,他措不及防接下一箩筐的谩骂,脸色瞬间青白交替。
旁边的客人们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大家都以为云水会忍下委屈,低声下气地回应,谁知云水毫不惧人刚硬回怼,大家都愣了一会,而后爆出哄堂大笑来,由衷欣赏她的性子。
远处的客人们发现这边的动静,纷纷探头望着,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隔老远的徐文祖终于找到自家走散的队友,三人互相笑骂,骂着骂着骂湿了眼眶。
在这个一别便可能是永别的年代,走散了还能相遇,已是天大的恩赐,他们自重逢后心思就不在这里了,满心眼里只有重逢的队友。
徐文祖拍了拍友人的肩膀,又抱了抱另一个友人,激动的心情简直难以言表。
“你准备的是什么菜品?”
“乌鸡鲅鱼汤,我师傅的绝学!”
这时模糊的一段普通对话传到徐文祖一个友人耳边,他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松开搭着徐文祖肩膀的手,下意识寻找这段对话的源头。
“子健,你在看什么?”徐文祖见友人心思不在他们这边,目光直直地望向某个方向,他心中好奇,也跟着望去,环顾一圈,没找到友人望的东西。
倒是云水那边的动静引起他的注意,徐文祖莫名觉那边的人有点熟悉,他和队友们打了声招呼,就往云水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