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一定要救她吗?”阳春嘴角的弧度绷直,眼里没了笑。
“什么话?当然。若是你被冤枉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救你,不,比就秋菊更毫不犹豫,怎样?”
云水秒察觉阳春话里的深意,笑着打趣他。
阳春不好意思了,他不言语,半晌道:“怎么救她?”
“嗯……,让我想想办法。”
“砰——”案桌上摆放着的名贵瓷瓶被无情的扫落在地,伴随着男子沉厚的谩骂声传开。
“废物!一群吃白饭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让人抓了把柄!”
“老爷息怒,消消气,尝尝妾身亲手炖的桂花鲜荔羹,”一个美艳的妇人摆动着婀娜多姿的腰肢走进来,她端着紫檀托盘,没骨头似的依在盛怒的男子身上。
老爷见心爱的宠妾来了,挥挥手让底下抖着身子跪在地上的下属们滚出去。
“一群废物,让人抓了把柄,倒过来欺压到我们头上。”老爷还是很生气。
“来,张嘴。”美艳妇人不甚在意,她打开素面金碗的盖碗,拿出金勺舀了一勺羹,轻轻吹口气送到老爷嘴边。
那老爷睨了一眼宠妾,半晌施舍般张口吃下软烂的荔枝肉。
“静谷山庄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说断货就断货,呵,别以为整个荣朝只有他一家有这个货物!”
“老爷消消气,咱们安插的人只待时机成熟。”
美妇整个柔软无骨的身段紧贴在老爷发福的腰腹上,激起老爷心里的痒痒,他一手挥翻美妇手里的金碗,双手用力抱起她往屋内深处走去。
美妇嘴边发出“啊”的惊呼声,她赶紧捂着嘴,妩媚笑着,由着老爷光天化日下胡来。
谁知老爷刚剥下自己和宠妾的衣裳,家里头风风火火的丫头闯了进来。
“爹!爹!您听说了吗?”宋薇隔老远就喊她爹,跑进了她爹的院子,一把推开紧闭的雕花门,还没看见什么东西就被她爹从屋里狠狠训斥几句。
宋薇脾气爆,撩起袖子要往里面冲,结果被屋外的下属眼疾手快拦住,下属艰涩地开口:“小姐,您先别进去了老爷他……不方便。”
“不方便?”宋薇疑惑的重复一句,她嗤笑一声,转身看向屋里的不见踪影的人,低头碾了碾青石地板。
“莫不是在里面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光天化日之下像个禽兽一样控制不住的四处发情,这么忍不了啊。”
宋薇笑着讽刺她爹,但笑意却不达底,本来还有些消息想问问她爹,可到了近处,见他这么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闪过一丝嫌恶,内心探知的欲望如烟散去。
她转身潇洒离去,将身后传来的怒骂声踩在脚下,目视前方微抬下巴大摇大摆走出院子。
等宋家老爷急忙穿好衣裳打开房门,宋薇早已不见踪影,气得泄愤般狠狠推了一把没骨头似的黏在身上的宠妾。
“传我命令!禁足小姐一个月,不许她出门!出去玩个几日,把我这个爹都不放在眼里了!”
“是。”下属低着头承接着主子的怒火。
“少庄主,您快起来,谢姑娘来了,在堂屋里侯着呢。”花梓隔着被衾轻轻摇晃着少庄主的肩膀上。
少庄主砸吧嘴,翻个身,蒙住脑袋,声音嘶哑道:“什么玩意?不见,他爱候就让他候着吧。”
花梓习以为常,她站直身,在心底默默计数,
一,
二,
三……
“?!谁?”少庄主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把掀开蒙住脑袋的被衾,他鲤鱼打滚坐起身来看着神色平静的花梓,
“真是谢姑娘?”
“是的。”花梓淡淡的道。
“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她迎过来?”
花梓神色有些怪异的看了少庄主一眼,愣在原地许久道:“您确定?”
有什么不妥?少庄主见花梓一动不动的样子陷入怀疑,花梓向来听他的话,此刻忤逆他,必然是有什么他注意不到的地方不行。
他想了许久,挠挠下巴,低头环顾一圈,目光呆滞,他……他穿着里衣。
他刚才话里的意思是让花梓现在把谢姑娘邀进他卧房里,可他只着里衣,见一个姑娘,成何体统。
“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本少爷的衣裳拿出来。”少庄主赶紧催促花梓。
若换了旁的丫鬟,照着他的命令把谢姑娘请进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要怎么面对她。
少庄主哀嚎一声,又倒在榻上,很快花梓拿来镶金丝缕衣伺候着少庄主穿衣。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少庄主摇身一变成为俊郎温润的少年郎,他摇着一柄玉骨扇,缓步走进堂屋。注视着坐在太师椅上的云水,温和开口道:
“谢姑娘,自那夜分别后休息可好?”
“还行,”云水见少庄主过来了,连忙起身,被少庄主一把拉着,示意她不用多礼。
少庄主环顾一圈,没见着那个烦人的谢阳春,心中窃喜,坐在云水相邻的太师椅上,倾身微微靠近云水,矜持道:“谢姑娘你那小伙计呢?怎么不见他?”
“我在这。”阳春冷漠的声音传来,少庄主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