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自幼长在上京,幼时便认识这位三公主,对这位三公主嚣张跋扈的脾气秉性更是十分了解。
先帝无子,对谢芷这个嫡出的公主十分娇惯,谢芷也仗着自己是最得先帝宠爱的嫡出公主,素来嚣张跋扈。
那双眼睛仿佛是长在头顶上一般,从来不把除了陆太后与先帝之外的人放在眼里。
对着身边身份稍低微些之人,从来都是颐指气使的,身边的下人若稍有不顺,更是动辄打骂,暗地里将人打死也是有的。
且她最喜欢受众人的追捧,事事都要听旁人夸赞她最好,上京的世家闺秀们为了攀附皇室,大多也奉承巴结,捧她的臭脚,什么诗会雅集的比赛都昧着良心,将第一让给她。
明婳却最是讨厌谢芷这番目中无人,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做派的,从来没把谢芷放在眼里,十分不喜欢她。
谢芷也十分讨厌明婳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但又惧于辅国公府的权势不敢如何,只是每次见了明婳总要寻着机会冷嘲热讽几句。
但次次明婳都会不甘示弱,丝毫不给她这个嫡出的公主一丝面子嘲讽回去,从来不会吃亏,将她气得要死。
明婳看着地上的颤颤巍巍的蓝衣女子,以为谢芷是又在责打自己的宫女了,她走上前正想着问问这宫女是犯了何事,要这样责打。
她心里正想着,要用什么样的理由能让这宫女少受些罪或是救出来,毕竟这到底是谢芷的宫女,她虽看不过,可若劝说不成,她一时也真是难以直接将人救下来。
谁知那护在蓝衣女子身上的小宫女瞧见她后,立即像是看到救世主般冲了上来,“贵妃娘娘......求贵妃娘娘救救我们九公主.......”
听着那小宫女说九公主,明婳又仔细瞧了瞧那跪趴在地上蓝衣女子,这才认出这居然是时常跟在谢芷身边,被谢芷当作丫鬟使唤的九公主谢蝉。
明婳注意到她的时候不多,平日的宴会里她总是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跟着谢芷身旁,是以明婳没立马认出来。
听闻谢蝉的生母原是陆太后身边的梳头宫女,因为先帝醉酒一夜临幸最后有了谢蝉,被封了才人。
明婳闻言拧着眉,立即上前制止道:“三公主还请住手,不说九公主是你亲妹,便论九公主与你同为公主,你岂能如此鞭打她,就是她犯了错,你也不该在这宫里滥用私刑。”
“明婳?”谢芷看到明婳上前脸上闪过一丝讶然,停了手中扬起的鞭子,随后又一脸不屑道:“哦,不对,现在应该是称一句,贵妃娘娘了,不过本宫在此管教妹妹,贵妃娘娘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明婳冷眼看着谢芷,冷声道:“若是本宫偏要管呢?”
谢芷一阵嗤笑,随后好笑道:“明婳,你不会以为,你已经掌管后宫了吧?不过一个贵妃,又不是皇后,你凭什么管本宫?”
“入宫一个月了,连侍寝都未曾呢,如今这满宫里,谁人不知道,你不过是一个陛下纳进宫摆着的花瓶罢了,今日本宫忙着教训这贱蹄子,也就懒得去笑话你了,你若不想自讨没趣,就赶紧滚。”
帝王为了安定前朝老臣的心,一直善待她和她母后,连帝王都对她和她母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明婳她更是没放在眼里。
“求贵妃娘娘救救我们九公主吧,要是再打下去,我们九公主就要没命了,三公主稍有不顺,便拿我们九公主出气,求贵妃娘娘救救我们九公主吧......”
一旁的小宫女怕明婳走,忙抱着明婳的腿一直哀求着。
明婳示意一旁的晴云去将跪在地上的谢蝉扶起来,笑盈盈对谢芷道:“如今这后宫再不归本宫掌管,也不会轮到你一个前朝公主来掌管,在这滥用私刑。”
“今日你言语污蔑陛下,羞辱本宫,若本宫将此事禀明陛下或太后,不知三公主还能否这般趾高气昂?”
“不过本宫今日忙着救人,口出恶言鞭打辱骂妹妹这一条罪名,也够你名声败裂了,本宫就懒得给你再多添两道罪名了,若你不想自讨没趣,还是你先赶紧滚吧。”
说罢,明婳便去照看了被扶起来已经有些晕厥的谢蝉,她担忧地吩咐道:“先将人带回漪兰殿给她请太医看看再说。”
谢芷看着明婳那张娇丽又得意的小脸,气得牙痒痒的,她讨厌明婳很久了,上京的贵女没有人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有明婳每次都跟她作对。
她看着明婳就要带着人离开,心里十分气不过,她很早就想动手教训这敢对她这般无礼的小贱蹄子了。
她上前将明婳一把推开,拿着鞭子指着被推倒在地的明婳,气得口无遮拦道:“如今朝中遍布本宫母后的老臣,连陛下都要礼让本宫的母后三分?连陛下都未曾说什么,如今你不过一个贵妃,岂敢随随便便带走本宫的人?”
这时,花圃后,一道急切,又带着雷霆盛怒的声音传来。
“放肆!”
明婳正察看着谢蝉身上的伤势,没想到一个不设防,被谢芷这个疯子推得摔了一跤,正摔得四仰八叉,姿势又丑,屁股又疼呢。
闻声抬头,就见谢重渊急急朝她走来。
呜呜呜,这般狼狈的样子。
她有些想钻到地缝里去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