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追去。”韩铠山把镜子一放,朝牧牧喊道。
“这么迟了,要去哪?”牧牧不解地问道。
“去殡仪馆后山。”韩铠山回答得很干脆。
“殡仪馆太可怕了,我不敢去。”牧牧后退两步。
“怕啥?你跟着我就行,我会保护你,黑雾刚被炸过,我们这下追过去,可以找到它的老巢,如果有可能我们先把它老巢捣毁。”说完,不管牧牧同意不同意,硬是把他拖到楼下,摁到自行车后座上,跨上车后朝着殡仪馆飞快地骑去。
小县城的夜晚很安静,公路没有路灯,也没有什么车辆行驶。但晚上月色较好,公路在月光照耀下显得很明亮,韩铠山头上戴着探照灯,将自行车踩得飞快。一路上俩人无话,很快来到殡仪馆山脚下,韩铠山把车子停到路边,用一些树枝、茅草将车子掩藏好后,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把手电筒和一面手掌大小的圆形小镜子递给牧牧。
牧牧接过手电筒,不肯拿镜子。
“拿住,万一遇到危险,可以保护自己。”韩铠山不容分说,塞到牧牧手上。“当你看到什么危险东西时,就用镜子对着它照。”
俩人沿着大路走得很快,不一会就走得喘气。
殡仪馆到处黑灯瞎火,看不到一丝光亮。
“这一半的殡仪馆共有四幢楼子,前面这一幢楼为主楼,共三层,一楼为商店和办公区,商店主要卖些贡品及日用品,二楼主要是值班人员休息室,一般晚上有两个人值班,其他房间供白天上班的人在中午时作为休息地,这里离县城有点远,来去不方便。三楼是客房兼食堂,有的人到这办事,需要租些房间来休息。上二三楼的楼梯在后面,上到二楼第一间就是值班室,万一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他们求助。”俩人来到殡仪馆时,韩铠山边走边向牧牧介绍几座房子情况。“边上三幢白色楼房都是吊唁房,大厅存放有冰棺,可以让死者家属、亲人、朋友前来吊唁。再转弯过去几百米是殡仪馆的另一半,那里有两幢房子是用来火葬及存放骨灰的,一般晚上不开门锁住。”
韩铠山说得很自然,但牧牧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不知不觉中俩人已从二三幢吊唁房之间的小路走了上去,小路是条土路,平常应当有人走,被踩得很顺滑。
“这条小路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上面有几个焚烧塔,是用来焚烧死者生前衣服等遗物,以及处理火葬场不能焚烧完的垃圾。有的家属在处理死者的衣服等遗物时很匆忙,把一些东西匆匆一扔就不管了,因此在这上面经常会有一些人来,甚至还有的人住在上面,他们会对死者生前用过、被丢弃的东西进行整理,将一些值钱的东西及较好的衣物整理打包后带走,其余没人要的才会丢进焚烧塔进行焚烧。从焚烧场往上走一百多米就到达山顶,山顶上有个塔,叫灵安塔。平常少有人上去,会上去的只有火葬场工人,他们上去的原因是他们焚烧人的遗体后时常心里感到不安,因此会上去烧香拜佛进行祷告,为自己及死者赎罪,乞求心灵平安。”韩铠山继续边走边说。
“但这个跟我们今天晚上要来有什么关系呀?”牧牧听得不是很懂,不解地问。
“你知道这个吗?”韩铠山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玉佩,拿给牧牧看。
这是他在樊默花枕头底下找到的那块双灯玉佩,但他不知道濮明霸在遗书中要留给牧牧,牧牧不要,给了樊默花。
“嗯。”牧牧点了下头。
“为了这块玉佩,我找了很久时间,没想到昨天傍晚在樊默花枕头底下找到。我一看到心里无比激动,当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悄悄地装进口袋中,估计你也看到了。”韩铠山喘了口气,停下来休息,边爬山边说话有点累人。
他们休息的地方正是前几天他们看见黑雾的地方。
“但这块玉佩是个不祥玉佩,只要它一出现,佩带过它的主人没多久就会离奇去世。”韩铠山继续说着。
“让开!半夜三更到这儿来,不会有好下场!”俩人正说着话,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婆婆挑着两袋东西吃力而又缓慢地从山上走了下来。
“嗯,对对对不起。”韩铠山之前背对着上山的路在跟牧牧说话,突然被她的说话声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赶紧转过身:“老人家,你这么迟还没回去,要不要我帮你挑下去?”
“不用!我自己会走。”老婆婆似乎还有些恼怒他们挡住了她的去路,对他的好意并不领情。
俩人站到一边让她走过去。在经过跟前时,牧牧抬头看了一眼老婆婆,她半边脸正常,半边脸呈赭红色,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像是没有牙齿,肩上担着的两包东西应当是些旧衣服,看起来有些沉,挑着下山很吃力。
在经过牧牧时,她双眼倒斜着似看非看地往他身上扫视,目光很是犀利,牧牧感觉身上像是被人割了一刀。
看着老婆婆慢慢腾腾地下了山,直到转过弯不见踪影了,俩人才回头神来,互相望了一眼,不知说什么好,便继续往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