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大无脑,想一出是一出说的就是唐映,季桑凉想要冲过去捂住唐映的嘴巴,却只得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谄笑两声。
事情败露,只能极力弥补,季桑凉干笑两声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被路序宁出口打断:“季桑凉,整人游戏该结束了!”
季桑凉嘴角抽了抽,瞬间恢复了甜美的笑容,“我想着你要去上大学了,这便是最后一次。”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季桑凉差点让所有不安和情绪暴露出来。
【三】
说季桑凉倒霉,真是一点都不过分,她喜欢的竹马,比任何一个人都讨厌她。
那些喜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季桑凉也记不清了,大概是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他穿着拖鞋从楼上走下来,睡眼惺忪,像只慵懒又随性的小猫。
路序宁不爱搭理季桑凉,每次短暂的交集不过是季桑凉打完他小报告的后遗症。
路序宁吼她,迁怒于她,甚至是捉弄她,她还是死皮赖脸的跟着他,继续乐此不彼的打着小报告。
无论季桑凉穿多么漂亮的裙子,笑的多么甜美,可只有在被路母收拾了一顿后,路序宁才会多“看”她几眼,有好几次,路序宁抡起的巴掌就快要呼到季桑凉的脸上,却又极力的收了回去。
路序宁去北方上大学了,他走的那天,季桑凉在家里睡了一天。
有些游戏,是真的该结束了,曾经的季桑凉以为,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还以为路序宁终归会懂她那些别扭的小情绪。
年少的感情,总是爱而不得其法,于似乎就在心里滋生了黑暗的魔鬼,季桑凉接近唐映,成功的让吴优优变成了路序宁的前女友。
可是野火烧不尽,路序宁就像是一只花蝴蝶,百花任其采。
霓虹初上,季桑凉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胡乱的穿了双鞋就出门打车奔向机场。
季桑凉没能见到路序宁,她赶到的时候,路序宁的航班已经起飞,她只见到人群中和她同样落寞的杜嘉。
“桑凉,”杜嘉的声音响起,季桑凉假装没听见快步上前,却被小跑过来的人一把抓住。
“序宁让我把它还给你。”
杜嘉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起伏,将手里的笔记本递了过来,笑得纯良又无害。
季桑凉看着那熟悉的封面,平淡的接了过来,机场的出口处,她终于放声大哭,她原本,是想让那些藏在黑夜里的感情见光,却不料破土而出的是苦涩和绝望。
头顶的上空,白色的机身挥着羽翼冲上云霄,直至消失在了黑夜里,有些东西已经散了一地,在胸腔里来来回回的折腾。
那是季桑凉送给路序宁十六岁生日时的礼物,上面有她亲手写上的祝福,那些歪歪扭扭的鬼画符是首藏头诗。
藏些季桑凉萌动而又真实的情感。
谁都喜欢她,唯独那个人对她视而不见,甚至是厌恶。
高三,季桑凉出国做了交换生,彻底和所有人断了联系,随后的几年,全家移民国外,路序宁和季桑凉,整整隔了白昼黑夜的距离。
多年后,当季桑凉翻出那本笔记本,就算她对年少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但她仍能想起那个暴躁又慵懒的少年,那轮廓映在她的脑海里,像黑白色的相片,经久不散。
季桑凉轻轻将笔记本锁里柜子里,熟练拿起一旁的奶瓶调了奶粉,走向一样咿咿呀呀挥舞着小手的婴孩。
金发碧眼,孩子真像他爸爸,季桑凉浅笑,她的面庞在灯光下柔和了起来。
【四】
2005年十月一日,晚。
“序宁,你怎么回来了?”路母敷着面膜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听得门一声巨响,门外冲进了她日思夜想的儿子,她惊得从沙发上做起来,脸上的肥肉一阵颤动,原本铺的平展的面膜瞬间皱了起来。
“怎么黑成这样?你…”
路序宁没有搭理他老妈,蹬蹬蹬几步就上了楼。
一阵翻腾,满地狼藉,路序宁双眼无神的坐在床上。
“你真的没有看到么?”电话刚被接起,路序宁的声音有些疲惫的响起,他用手揉了揉眉心,军训一结束,他就往家赶。
“没有,应…”
掐断电话,路序宁疲惫的往身后的床上倒去。
电话那头,杜嘉看着被掐断的电话愣了神,她不该趁路序宁上厕所的间隙从他包里偷拿了那本笔记本,可是她嫉妒,嫉妒那个被路序宁惦记着的人。
路序宁擅长搞暧昧,却不曾真的定下心来,她因为拾起路序宁那本精美的笔记本而认识了他,后来却从唐映不经意的话语里知道了那笔记本的来历。
那个人,携身带着另一个人赠与的物品,那代表了什么?
路序宁声音轻柔,笑容温暖,靠得了身却近不得心,除了成天在他身后转悠的小尾巴,他似乎没对任何人动过怒。
或许路序宁根本没有发现自己面对季桑凉时别扭的情绪,杜嘉冷笑,果真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