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怨念,换你父母弟兄的一世平安,值还是不值?”
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顺着他手的方向我看到不远处的父母亲,父亲拖着那条残腿用力的护住了我的尸棺,免得被风吹乱了棺木停放的位置而对我不利,多天未见的母亲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姐姐们带来了我最爱的瓷器茶壶,我曾玩笑着说等以后死了一定要有茶壶陪葬。
我的意识开始涣散,凝魂力也开始下降,我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魂飞魄散了。
我真是混蛋,让父母承受了丧子之痛还要拉他们同我做伴,可是对那些伤我害我背叛我的人,我怎么能原谅!我手上的红斑已经越来越浓,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正当我想要把全部的怒火爆发出来的时候,一股力量突然抓住了我。我转头看时,又是那个老者。我也怨恨起他来,凭什么他要多管闲事!
我转而攻击他,可是他的身体像棉花一样,我的所有力量都被化解了,我变得苍白无力。他在忍让,可是他的忍让比我的进攻更具力量。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突然感到了羞愧!我发现我不敢正视他了。
他说:你就没有错吗?
我被他这一问怔住了!我有错吗?我没有错吗?
时间过了多久,我就飘荡了多久。我的怨,我的恨,像冰川遇见了烈日,崩塌,融化……
或许是从成娇嫁给别人的那一刻起,我对这个世界就不再信任。对于我而言,我不再顾就什么情义、道义,我把钱看得重于一切!
云开雾散,我无力地飘荡在空中看着乡邻将我下葬,我突然想通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一天。
一年前,为了有更多的收益除了种植大鹏蔬菜外我还卖化肥,为了击败周围的那些化肥销售店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用钱买通了质检人员,结果就是一直抢我生意的佘余斌一家因为涉嫌卖假化肥关了店门甚至差点倾家荡产。
一报还一报,若不是对我恨之入骨,佘余斌也不至于为了那几个钱而置我于死地。
这么多年来,我对姐姐姐夫们的求助感到厌烦,有时候还能敷衍打发,更多时候是置之不理,对于美兰,我永远都是疑神疑鬼,唯恐她给我带绿帽子,她身边出现的那个男人,其实是我早几年用来验证她是否对我忠心的诱饵,可如今却成了插入我心脏的一把利器,我真是典型的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荒凉的山坡上,一座小土丘格外的刺眼,那便是我的新“家”了,我看了看父母和忙碌的乡邻纵身越到了阳光下。
人都是自私的,他们是,我也是。可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做一个到处飘荡的怨灵。
怨,很苦;恨,也苦。
或许消散,才能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