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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第 1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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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发生后,圣上顾虑朝局尚不稳固,宣王又是先太子胞弟,此时身故容易引起心怀不轨之人故意挑唆,故而只将宣王家眷禁足于宣王府,对外称宣王乃是为叛军袭击而亡,但于暗中一直有在追查宣王旧部,只是未曾有收获。

“直到一年后,就是永成二年,各方战乱逐渐平息,此时宫中却有传言流出,言圣上谋求帝位,害死先太子,宣王奉命东巡,却被圣上诛杀。”

虞循挑眉,问:“消息是从宫中传出的?可有查明传言来处?”

郑司马摇头,“流言起于内宫,而后传往宫外,尚来不及细查,便引起百官议论,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但也有人称先帝并未传旨宣王,圣上对此也不知情。当时,先帝与圣上商议,当年之事乃宣王自作主张,然宣王已死,这些传谣之人显然有扰乱朝堂,祸乱大周之嫌,为保宣王家眷免遭罪祸,令圣上不要大张旗鼓宣扬此事,只严令人打压杜绝这类谣言,圣上应下,但仍是担心这些人乃是宣王旧部,私下仍是打算细查谣言源头,严惩不贷。

“于是,一直到永成三年,皇帝为先帝举办寿宴,宣王旧部果然借着圣上为先帝修筑佛塔的时机,将乱党安插入匠造工人之中,又与宣王府暗中勾连,在先帝大寿那日,意图进宫刺杀。幸而那段时候对宣王府看管颇严,圣上知道此事暂未发作,只等着这帮人自投罗网。

“只是圣上也没想到,这帮叛贼分了两拨人,一拨人在匠造工人中,是要接着宣王府进宫之时,一同入宫刺杀,还有一拨人伪装成难民,在城内潜伏以作接应。

“当时那群人藏在宣王府,还不等进宫,就被金吾卫包围,眼见东窗事发,便与金吾卫械斗起来,就是这时,另一拨伪装成难民的叛党发觉不对,趁此时从外协助,内外夹击金吾卫。”

当时他们这些大小官员都已入宫,等听闻金吾卫来报时,祸乱已经平息。金吾卫的人说,叛军狗急跳墙,眼见落于下风,突然挥刀向宣王府一众家眷,声称是宣王府中人走漏风声,使得计划破败,怒斥宣王府不堪成事,将一众家眷尽数屠杀。

虞循甚为不解,“所以等事后众人因叛军的这些话确定宣王府一众人欲与叛军谋反,而当年宣王反叛也属事实了?”

郑司马点头,“我知道,你定然觉得仅凭那些叛贼一句话就定罪于宣王府一众人太过草率,我当初也觉得此事中疑点颇多,然先帝听闻宣王府阖家被杀,怒急攻心,当场病倒,而宣王已死,宣王府众人也被杀,纵有捕获二三叛党,也只是听命行事的小喽啰,问就是为宣王起事,再无别的线索。圣上顾念先帝病情,重犯又皆已伏诛,便在此时大赦天下,将此事彻底压下。”

重拿轻放,明显有诸多不合理之处,虞循问:“乱党在皇城中作乱,金吾卫竟然落于下风,就只抓到了乱党的人,没有救下宣王府哪怕一个奴仆吗?”

郑司马凛然看向他,“这便是我说的众多疑点之一。当日金吾卫有合围宣王府之力,又有自然地理优势,可据他们回禀时说,乱党穷凶极恶,眼见金吾卫攻进来,便在府内大肆放火,火势迅猛,初时都攻不进去,而这群乱党就趁着大火肆虐之时,只带了宣王家眷四处逃走,是后来被追上,才起了杀心,金吾卫被分散,对方又有人质在手,受制于人,多有不便。”

这个解释说得过去,但又很有问题,不可能一个人都救不下来。

郑司马又说:“因此又存有第二处疑点:乱党挟持的都是宣王妻妾儿女,属关系亲近一脉,这些人难以救下,尚可解释得通,但府里那么多仆婢,其中也不乏护卫,即便围困火场,一二千人的府邸,总不能一个都没逃出来。当然,这一点不止我一人注意到,朝中也有几位大臣留意过,其中便有阮御史。”

阮清舒的父亲……

虞循恍悟过来,宣王府满门尽灭实为蹊跷,阮御史是先太子门客,与宣王一脉来往颇深,且还结了姻亲,发现这些端倪,不可能做事不管,定要弄个明白,可圣上已经尽力将此事压下,再翻查此案,便是将皇室内乱公之于众,实有让圣上疑心其用心不良,又或者,宣王府满门被灭的端倪确实被阮御史发现,这才使得凶手构陷参与谋逆的罪名?

郑司马继续道:“阮御史与宣王府的关系你也是清楚,闻知此事发生后,他先去了宣王府,府邸大半被焚毁,前院里摆满了烧焦的尸体,被劫走的王妃、侧妃,小郡王、县主,也都在几日之后尽数找回,且与宣王府造册人数能对上。只是宣王有一幼子被找回的尸身却是残缺不全,还面目全非。”

残缺不全,难以辨认。

虞循凝神仔细听着。

“金吾卫的人说,当时挟持萧铉的是宣王府王傅彭奎,最先带着萧铉逃离宣王府,甚至逃出城去。金吾卫的人紧追不舍,彭奎因而带着萧铉滚落高坡,落入深林。当时金吾卫进林子找到暗夜也未曾寻到人,连着搜寻今日,终于在深山中发现了一壮一少两具残破的尸身,是为野兽撕咬,若非衣裳与随身之物,根本无从辨认。

“纵使如此,阮御史还是担心有误,命仵作又查验了尸身,我依稀记得当时仵作声称那具尸体手上粗茧颇多,是习练箭术留下的痕迹,但那一年离宣王被杀已过去三年,圣上虽对外称宣王为叛贼所杀,实则也担心宣王府里还有乱党再生事端,借着为宣王服丧之名,令宣王府众人不得擅自离府,更杜绝了外客拜访,实是圈禁之意,如此一来,萧铉根本无机会练习箭术,如何能生如此厚实的老茧?为此阮御史疑心那具尸体或许有误。

“不过阮御史的疑虑并非不能解释。那三年里,宣王府一家虽被圈禁,萧铉确是常被先帝召入宫中伴驾,先帝身边的人称萧铉在宫中时箭术不曾歇下,老茧未退,也能解释此事。只阮御史仍是觉得可疑,又进山查看尸体被发现之处,在城外调查了好一阵,等再回城,等着他的就是参与谋逆的罪名。”

虞循试问:“我听说阮御史为人清正,执法严明,那这参与谋逆是有人故意栽赃的?”

郑御史沉吟着,“反正我是不信的。我初来京中时,阮御史还在,只是那时我只是京兆府一名小吏,人微言轻,与阮御史来往不多,但京中没有人不知他。他为人确如你所说,再刚正不过,虽曾效忠先太子,然大势已去,圣上力挽狂澜,扶住大周社稷,他也并未一味盲从追随旧主而与新主不睦,至于谋逆更是不可能。

“而且当年他从城外回来,也说萧铉之死仍有疑,需重新查过。那时罪名已经压下,这些话并未被人留心,之后与宣王有关的事更是被禁止提起,待阮家与冯家相继出事后,便再也寻不出此案卷宗,也无人敢再提及。”

“所以,既是圣上忌讳宣王一事,不愿重提旧事,也因阮御史发现了宣王世子死因的重要线索,才使得他遭人诬陷而被杀害。”

郑司马看了虞循一眼,重重叹息:“当年的事,事后略想想也就清楚了前因后果。咱们这位圣上于继位一事上或许不甚光彩,然治国教民确是兢兢业业,可圈可点。当年之事过去已久,线索早已被抹去,宣王一脉已经亡故,阮御史一族也尽数诛灭,若无确凿证据,此案绝无可能翻案,只能任由其被掩埋了。”

掩埋?虞循不赞同,纵使宣王有罪,宣王府家眷有谋逆之嫌,却也不是为那谋害一众家眷的真凶开脱之词。

虞循正色道:“此事绝不会被掩埋,眼下就有一个翻案的机会。”

郑司马被他说得迷糊,茫然看着他,虞循道:“方才说起阮御史怀疑两具残缺的尸体不是彭奎与宣王世子,我又想起曹荣与曹襄……”

虞循的话留了余地,郑司马略想一想,已悟出其未尽之言,纵使知晓他的疑心,仍不免惊骇,“你是说,当年死的并非彭奎与宣王世子,而曹荣与曹襄是冒用他人身份,他们二人就是……”

虞循颔首,“永成三年,萧铉年岁约莫八岁上下,算一算年岁,至今二十三,正与曹襄年纪相符,而曹荣……”

郑司马想了想,忙道:“当年他也不过二十五岁上下,若还活着当时四十左右。”

“曹荣正是这等年岁。”

郑司马显见慌了神,再回想虞循此前讲述曹荣父子在汜州种种布局与手段,也不得不怀疑起来。

“这个猜测虽则有道理,但终究是猜测,还是得找到实证,确定他们的身份才好。你推敲他们父子没有死,若果真如此,其背后谋求一定不小,还有更大的势力支撑着,一定得尽快将他们找出来。”

说着他又问,“那个贾娘子与陈小川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还是已经落入曹荣父子手中,他们也得尽快找到啊?”

的确很久没有贾香薇和陈小川的下落了,虞循想到什么,点点头,“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要对方还有动作,就不愁抓不到人,不过比起这两桩事,我还有一处疑问,当年阮冯两家获罪时,曹荣、曹襄已在南漳县立足,除去阮御史与冯太傅在京中被斩首,余下家眷尽数流放岭南,而不久后公主为冯家平反,所有罪责尽归阮家,也使得阮氏一族如今都在岭南,而已曹荣曹襄之力,使些银钱,从岭南赎一两个人不成问题。”

郑御史心里又是一惊,“你觉得这次岭南内乱,也有他们的手笔?冯昭当年回京,说族中人在流放途中死了不少人,或许只是托词,极有可能是曹荣曹襄将他们救走。”

他重重点头,将此事认真记下,“此去岭南,倒是可以仔细查验一番,不过……这一切都得基于曹荣、曹襄就是当年的彭奎和萧铉。”

这一点虞循自然明白,“以目前所知,有八成几率确定他二人的身份就是如此,晚辈会继续寻找线索,当年流放一事就拜托司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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