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柯在马车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没想到袁克己安插的眼线真不止我一个,临深兄事先知道我也是他的眼线吗?”
临深:“唔!”
“要是你我早日相认,说不定今日又是另一番结果了。”
临深:……
“临深兄,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啊?与公主又有何冤仇?”
临深本就眉弓突出,一皱眉便显得更为凶狠:“……唔!”
箐柯笑嘻嘻地取下他嘴里的布:“委屈你了,临深兄。”
临深呸了一声:“你话真多!”
箐柯小声嘀咕道:“驸马还没嫌我话多呢……”
临深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孟煦:“你们要将我带到哪里?”
“延榆。”孟煦慢悠悠睁开眼,“去见公主。”
“她不在京城?”临深突然想起什么,道,“她现在只怕连路都走不了,你们不怕我趁机杀了她?”
箐柯道:“临深兄,你先过了驸马这一关再说吧。”
临深忌惮地看一眼孟煦:“我以为驸马与世无争,没想到是深藏不露。”
“侥幸而已。”孟煦语气平淡又真诚,临深听来却觉得有几分居高临下的轻蔑。
箐柯打量着临深,瞧他体格强壮,却连一身病的孟煦都打不过,自然有些怀疑。
临深被他轻佻的目光激怒:“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上战杀敌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呢!”
箐柯惊讶道:“临深兄,你还上过战场呢?”
临深冷哼一声,不屑于再多作解释了。
箐柯见他不说,便自己猜测起来:“公主也上过战场,莫非你和公主是在战场上结了仇?为何?”
“并没有。”临深垂下目光,方才的气焰都矮了三分,“我后来被除去了军籍。”
“哦……”箐柯正犹豫该不该说些安慰的话,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临深兄,你不会就是当年那个,那个痴情侍卫吧?!”
临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胡说些什么?”
“二公主……削军籍……”箐柯一联想,便想起一些旧事,“当年与息慎和亲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京中流传了不少关于薄情公主和痴情侍卫的故事,你莫非就是那个痴情侍卫?”
“什么薄情,你少污蔑二公主!”
箐柯捂住嘴,看临深的目光都变了,毕竟这是他在话本里看到的主人公啊,没想到竟是自己同僚!
那时息慎一族还没有被灭,与丹难多次交战,颇占上风。后来丹难提出止战,息慎的君主却提出和亲才愿意止战,还要求和亲者必须是皇室公主,这于丹难而言无疑是一种羞辱。
因为丹难是女子掌国,息慎君主久萌吞并之心,不愿与这样一个违背伦常的国家平齐而坐,却又偏偏攻打不下来,最终想出了这样一种方式来羞辱。
试想丹难的公主哪一个不是国之栋梁,岂能拿公主的一生去换取所谓的止战?
然而当时的丹难确实别无选择。
彼时朝中谁也不敢贸然主张,主战派和主和派相持不下。
大军压境,给丹难犹豫的时间不多,先帝选择主和。
大公主堕马而亡,和亲的人选便落在了剩下的三个公主中。
身为公主,自然谁都不愿和亲。
但愿与不愿不是她们说了算,选择权在朝臣,在先帝手中。
而先帝选择牺牲二公主。
箐柯道:“话本上说,当年二公主得知即将被选为和亲公主后,便向先帝请求赐婚,说她已有心上人,而她的心上人就是她的贴身侍卫。
为了表明真心,二公主甚至在先帝寝殿之前跪了一日一夜。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先帝自然心软,决定不再棒打鸳鸯,另择人选。然而好巧不巧,那侍卫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公主对他不过是为利用,并无半点真心,为一己之私欺骗他的感情。
他为维护公主名声,与人大打出手,犯了军法,被削军籍,婚事也告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