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这？锯齿摆渡鸦，那是什么玩意？”

渡天诚整个人陷在纸张铺成的沙发之中，丝毫不在意地翘着二郎腿，他从前面的文件边露出一只眼睛向硕允问道：“硕子，你听说过吗？”

“是渡魂鸟的一种。它们追逐黑暗，追逐灾厄，有些渡魂鸟甚至会以鬼魅的残渣为食。不过……”硕允的声音顿了一下，目光里似乎多了几分怀念，“大部分渡魂鸟在人类还没有建立基因检测的技术之前就已经消失了。这一种锯齿渡魂鸟生命力最为顽强，但也在一百多年前彻底失去了踪迹。

这种鸟有时会跟着鬼魅一同出现，寻常人根本看不见它。大概只有‘专家’和秘术师那里有更加详细的记载。”

渡天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我还是不明白，这骨头和鬼族有什么关系？”

硕允耐心地解释道：“锯齿摆渡鸦这一类灭绝了至少百年，那么，此骨至少也已经历经百年，而其历经百年并未腐坏，这不是人类的环境能够做到的。要么是边界几乎静止的时间，要么是鬼界接近无限虚无的时间。”

“就是说，有一个鬼族的鬼，去先锋山上，放了一块已经灭绝的生物的骨头？”渡天诚皱了皱眉头，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劲，“那他图什么呢？好不容易来一趟人界，就为了干这事？”

“正因为不知道其缘由，所以两界局要我们调查。”

“不是，但这，这从哪查起啊。总不会要我去鬼界问：你们谁有来人界丢一块骨头啊，还是百年前的骨头？”渡天诚撇了撇嘴，然后完全不屑地摇了摇头。

他将这份文件随手一丢，继续往下看：

蔚海城附近海域鱼群大量跳出水面事件。

“不是，”渡天诚向硕允举着文件嚷了起来，道：“这，这鱼的事情都归我们管吗？不应该给环境局吗，这肯定是水污染啊！”

这一次，硕允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什么。

渡天诚也就粗略地看了两眼，然后将这份文件往旁边一丢，又十分郑重地在密密麻麻的文件之中挑出一份：

居民举报蔚海城夜间出现极光。

“极光有什么好举报的，不想看的话窗帘一拉不就没事了吗。还有，这蔚海城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全是它？这事到底为什么在这里而不是不丢给环境局？”

渡天诚嚷嚷着，将文件丢到了一边。

但在文件脱手而出的瞬间，他又反悔了，“老周，帮忙去书库一趟，找找有没有关于能够引起光线异象的秘术的书……”

虽然渡天诚总是用各种语调的抱怨和嚷嚷声中，虽然他的脸上写满了摆烂，但他还是将这些文件一份一份地看了下去。

当然，这是在宋宁宁和硕允两人的目光之中。

文件逐渐从茶几上到沙发上，再到地上，甚至是招财的猫爬架和招财的头上都摆了几封陈旧的文件。

招财可受不了自己被当场置物架，连忙站起来将头上的文件悉数抖了下去，然后报复性地高高跃起，落在渡天诚面前的茶几上。

圆润而灵活的猫爪子将瞬间将茶几上的文件踹地四处都是。渡天诚气得纵身一扑，但人类的反应速度怎么比得过猫呢。招财将身体一扭，随即四个猫爪子一滑溜，毛绒绒的招财就以一个惊人的速度从渡天诚的前面擦过，然后夺门而出。

仅仅瞬间，茶几上只剩下了一个一脸狼狈的渡天诚和零零星星几份褶皱的文件。

硕允看着招财肉感十足的背影，跑起来甚至还一颠一颠的肚子肉，瞬间忍不住笑了：“找莫老板告状去了吧。”

“谁？招财？它有什么好告状的……可恶，它凭什么和莫瑜走那么近！”渡天诚闷闷不乐捡起了地上的文件，然后地坐回了沙发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渡天诚不仅脸上的抗议越看越明显，就连肚子也接连不断地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由于渡天诚随手乱丢的坏习惯，导致程立新和宋宁宁不得不帮着渡天诚满地寻找需要的文件和相应的资料。而周时司和老魏往返于书库之间查找可以参照的文献。

当然，这也可能不是随手乱丢，只是渡天诚的小心眼不希望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忙活。

硕允看了看时间，主动提议出去帮大家买饭。这一提议马上赢得了除了老魏以外其他可以正常进食的人的强烈赞同和急切的催促。

硕允几乎是被渡天诚和宋宁宁推出门去的，走之前这两人还很不要脸地提出了几点意见：

买两瓶啤的，多买两瓶啤的；要那家老店的拌面不要新开的；多加点辣多加点葱多加点酱；要是北门那家炸鸡店还开着，再卖份炸鸡……

硕允便这样在两人的“万般叮嘱”之中，成为了全侦探社社（除了老魏）近晚的希望。

他似乎十分坚决地转过身，然后挥舞着钱包，毅然决然地走上了这条带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