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章的大兵正好站在杜文促的身边,他比杜文促还要高半个头,因此看杜促手上的文件毫不费力。
他的手指落在了其中一行上,说道:“是这个。”
杜文促眨了眨眼睛,看了一样胡子拉碴的红袖章大兵,又回过头再次确认了一下文件上写在姓名那一列的三个字:
魏哐啷。
杜文促宁愿想象这是印刷错误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浑身肌肉的,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彪悍大汉,叫这名字。
“魏……先生?”杜文促确认道。
“对,是我。”
“您这名字……呃,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啊,但确实做到了一个名字最主要的作用。令人一眼就能记住。”
魏哐啷不以为意地解释道:
“我妈生我的时候不在医院,在农村的路上。当时出了点意外,羊水破了但是我迟迟不出来。周围的人都说我和我妈都要没了,我爹压力过大竟然直直晕了过去,他手里捧着的铁盆掉在地上发出了‘哐啷’的声音。
不知道是我妈被吓了一跳还是我被吓了一跳,然后我就出生了。
当时周围的人都说这铁盆摔得吉祥,是铁盆把人救出来了,就取这个名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不叫魏铁盆呢?杜文促苦笑不得地想着。
不过“魏铁盆”虽然也亮眼,但肯定没有“魏哐啷”来得令人震撼。
杜文促稍稍恢复了一下心情,神情也变得严肃了几分:“既然要住在研究所里,有些事情我也有必要提醒一下:
这里所进行的所有研究都是极为机密的事情,几位只能待在指定的地方活动,不能去的地方不去,不该问的问题也别问。若是不小心撞见了什么,及时上报。否则……”
“我明白,”魏哐啷点了点头,似乎根本没有从杜文促的言语之间听到一点威胁的恶意,“我待会也会严厉告诫我的弟兄们的。”
“机密为重,多谢理解。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不打扰了,您忙好了。”魏哐啷点头应道。
杜文促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了旁边的研究员,自己快步离开了。
其实不是个喜欢和人打交道的人。尤其是和魏哐啷这种上来就多少距离感,也没什么心思的人说话,让他倍感压力。
研究所从外面看颇有气势,里面也很大,并且十分绕。
尤其是在地下的那一部分,几乎是迷宫级别的,各类区域之间以通道连接,刚刚进来的新人稍稍不注意就会在通道里迷失,找不着自己要去哪里。
在如此迷宫般的通道里先走,杜文促倒是十分从容。
只不过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他就连忙停下交谈,对着他低头问好。杜文促都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就快步走了过去,好像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一样。
人越多,他越急。
并且一但有什么人目光炯炯有神地试图向他走来,他就立马脸色铁青地看向墙壁,就好像墙上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一样。
似乎在别人的视线里多出现一秒钟,都会让他像一条掉入盐堆里的蛞蝓一样渐渐溶解掉。
经过几道门,又乘上了电梯。
周围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有的也只是偶尔行色匆匆的走过。
杜文促的神情明显也没有刚刚那样紧绷了。
走到一道承重的闸门面前,杜文促停下了脚步。闸门上赫然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
“X高危研究区域,闲人免进”。
这个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了,整个通道内连一点点脚步声都听不到。杜文促转身,在闸门旁边的屏幕上轻轻点了几下,又在原地站了一会。
随着一声轰鸣,闸门逐渐打开。
里面依然是个极大的空间,几台巨大的机器不知道在演算着什么,几个研究员在旁边来回记录着数据。远处的玻璃房内放着几个透明容器,那容器里面是诡异的人形。
不过,杜文促的目的地显然不是大机器也不是那边的玻璃房。
他进入了这片透着诡异的空间,转身走入了右侧的通道内,又走了一会,他才到达了目的地:一个昏暗的房间。
房间中央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似乎是个重病的人。
只不过他的四肢被铁链牢牢地困住,脖子上戴着一个醒目的力量抑制器。
杜文促站在门口,冷声道:
“编号7341,我带来了你想要的东西。”
床上的人轻轻动了一下,似乎对来者有些意外,但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杜文促加重了声音,再一次说道:
“编号7341,硕允。我知道你是清醒的。
不想看看吗,我千辛万苦为你带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