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江岁要出国上大学之后，容小谷着实羡慕了好一阵，叹着气想着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江岁低头记着笔记，安慰道：“放心吧，我还是会和你们一起参加高考的。”

学校虽然联系好了，但正常的成绩还是得有，也要做个参考。

毕竟高傲如周老爷子，绝对不允许自己家里出现一个纯靠钱上大学的混子。

“那能一样嘛？”容小谷撅着嘴，胡乱在草稿纸上划，“我们压力多大啊，你只要正常发挥就行了。”

高三紧张的氛围已经开始蔓延，晚自习放学的铃声响起，整个高三五班却没有人踏出教室一步，全都埋头奋笔疾书，恨不得把书本上的知识都给印在脑子里。

江岁弯唇笑笑：“你可是我们班的第一名，这点儿自信都没有吗？”

容小谷撑着下巴，侧过脸看她：“话说，现在这么一看，你和周嘉音新闻上的那对父母还真有点像，她反而不那么像了。”

“心理作用。”她满不在乎地收起笔，“下个月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在家里我才是和谁都不像，格格不入的那个。”

说起这个，容小谷气鼓鼓：“你还好意思说，难怪我以前要给你过生日你怎么都不同意，合着是怕我发现！”

“好了别生气了，到时候最大的那块儿蛋糕给你行不行？”

姚远泽贱兮兮地凑过来：“不行，我得吃最大的那块儿，前两天帮你揍关景烁，我都负伤了！”

“活该。”江岁睨他一眼，背起收拾好的书包出了教室门。

姚远泽在后面被她气得龇牙咧嘴，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出了教学楼，周家的司机早就已经侯在了校门口。

江岁拉开车门坐进去，没想到秦砚川也在，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迟疑了几秒后，她跨坐进车门，紧贴着车窗和他隔着老长的距离。

秦砚川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开车门的动静，缓缓睁开双眼：“困了就先睡一会儿，已经让厨房给你留了宵夜。”

江岁点点头，闭上眼睛假寐 ，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

那天事情解决后，两个人没有再见过面，今天遇上，大抵也是意外。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找他，回到没有他也能好好生活的时候。

秦砚川盯着身旁紧闭双眸的少女，胸口像被重石压着喘不过气，他和她已经到了这样陌生的程度。

从前日日缠着他撒娇的小姑娘，如今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他深吸一口气，皱起眉头慢慢闭上眼睛。

一路无话到家，周嘉音正在家里试衣服，月底的芭蕾舞比赛含金量很高，为了给她信心，娄佩玲花了不少钱和资源弄到了一条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芭蕾舞裙，世上仅此一件。

客厅里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江岁已经看到麻木了，从前还会难过一小会儿，现在她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的转身离开。

秦砚川看着却眉头越蹙越紧，随后沉声问她：“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她背影怔住片刻，转过身笑笑：“不用了谢谢小叔，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发现自己最渴望的已经得不到之后，其他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秦砚川心里一抽狠狠皱起眉，他不喜欢江岁对自己的这种生疏，可她却一再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江岁，我再问你一次，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他语气有些僵硬，“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想要的。”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黑漆漆的眼睛瞬也不瞬：“真的？那我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摘给我么？”

秦砚川没有说话，深沉的目光低垂，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说好吗？他做不到。

说不好？他也做不到。

秦砚川有些头疼，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幅犹豫不决的样子了，就连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无法回答。

两人之间沉默许久，江岁忽然笑了一声：“骗你的小叔，我什么都不要。”

少女故作轻松的演技拙劣，谁都能看得出来。

秦砚川咬牙：“想要，就给你摘。”

江岁笑容僵硬在脸上，极极漂亮的眉眼怔怔地望着他，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哪有人，真能把星星给摘下来？

周嘉音恰巧路过，眨眨眼凑过来问：“小叔，你要摘什么？”

秦砚川没有看她，黑沉沉的眸子只盯着眼前发楞的少女，嗓音低沉：“跟你没关系。”

他话音一落，周嘉音就撅起嘴：“又偏心，小叔你就是个偏心眼儿！”

男人没有半点在意她指责的意思，将盯着江岁的眼神收回，秦砚川转身上楼。

‘想要，就摘给你。’

江岁望着他的背影默念。

她抿着唇，心里撞出大片大片涟漪，逐渐稀缺的空气，让她大脑短路般的涌现出某个几乎不能的猜测。

秦砚川，是不是……

也有点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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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种难忍雀跃的猜测，还没有挺过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无情地击碎。

看着客厅里妆容精致的女人，江岁本能地抵触。